江宜抬手制止,“如果你是来忏悔的,那就算了。

我没这个时间。”

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郑向荣赶忙拉住江宜,“有事要说。我有事要说。”

江宜嫌弃地抽回自己的手腕,又坐了回去。

“小思……”

“我哥给我取的名字,叫江宜。

郑总可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江小姐。”

郑向荣被噎了一下,只得改口,

“江……宜。你可不可以让小墨不要再来搅和我的生意了。”

说着,声音竟还带了些无奈与痛苦,

“我最近在这个项目里投了很多钱,结果其他投资商一个个不是撤资就是跑路。

如果我再没有资金,那我就完了啊!

我会因为这个项目赔得倾家荡产的。”

江宜似乎在思考,良久后才点头,“嗯,是挺可怜。

可是,郑总。这做生意总得有赚有赔的啊,你让我哥放过你,怎么放过你。

不可能让自己的合作商都来投资你的项目吧?况且……”

江宜停顿一瞬,缓缓看向郑向荣,“况且,你凭什么认为我哥会帮你?或者会放过你呢?”

郑向荣听到这里变了脸色,他压低声音,有些愤怒,

“我是你们俩的爸!就算是你们不认我,你们身体也流着我的血!”

随后又放缓了语气,

“小思,你帮我劝劝你哥,不要再和自己的爸爸作对了。”

“呵。”

江宜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这个人,

“爸?

那你知道今天是我哥的生日吗?”

郑向荣刚才还一脸怒气的样子顿时如熄了火一般,他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江宜继续慢悠悠道,

“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就没问问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呢?”

郑向荣低下头,头顶的白发展现在江宜面前。

可是江宜的情绪没有半分波动,

“我哥当年在画画上天赋异禀,又极为喜爱。

他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在画室里待着。

我那时觉得,我哥肯定会成为一名闻名天下的画家。

可是你知道那些年,我哥的手都拿来干什么了吗?”

“我……”

江宜没给郑向荣说话的机会,

“我们为了逃过付云的人,一路逃亡。

我哥那个时候只有十三岁,不敢用真名,不敢告诉任何人自己的来历。

于是他只能每天去捡废品,帮着扫地的老阿婆扫地。

扫地的老阿婆会给我哥五块钱,捡废品一天大概一元钱。

我们就凭着六元钱,在寒冷的冬天里,住在桥洞下,啃着馒头,吃着菜市场捡来的不要的菜叶子。

可是付云还是没放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