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师父把全天下人都得罪了个遍,她也得担着嘛。

这样想着,易渡桥微微笑了起来,快走两步,跟上了吴伯敬的步伐。

得亏吴伯敬不知道这小丫头心里在想什么,不然得骂上好几句没大没小。

街上摊贩众多,比易渡桥记忆里还要热闹些许。

吴伯敬随手扔给小贩两个铜板,拿了只糖人回来塞给她:“过两日就要大选了,吃点甜的,拿个榜首回来。”

易渡桥哭笑不得:“师父,我不是三岁幼童了。”

吴伯敬哼了声:“师父给的就拿着。”忽地,他想起来什么似的,凑过去颇神秘地压低声音,“此次大选,你知不知道问天阁派了谁过来?”

易渡桥把兔子的耳朵咬掉含在嘴里:“谁。”

闻言,吴伯敬差些没跳起来:“你竟不知道!”

易渡桥莫名其妙:“那是问天阁的人,我该知道吗?”

师父今天发的什么疯?

只听吴伯敬道:“来的是当今一代剑修里当之无愧的头名,名唤徐青翰。”

第5章 多歧路 (二)

徐青翰。

易渡桥坐在一豆颤巍巍的灯火前。

宣纸上浮着个名字,字迹娟秀,一看便是被女夫子精心教过的。

徐青翰成了仙门长老这事,无异于母猪上树雀鸟下河,定远侯他老人家听了都得把棺材板掀了出来,好好看看这混蛋儿子是不是被人换魂了。

方才刚听着的时候只顾着惊讶,原来徐青翰也肯为了方絮入仙门吃修炼的苦,这会坐下来,易渡桥又觉得头疼。

徐青翰爱和谁做道侣她管不着,可本以为六十年过去了,当年认识的人大多尘归尘土归土,最多有个方絮。她出阁那会方絮早就上问天阁了,她们俩连面都没见过,也不怎么怕被认出来。

哪想得到徐青翰没死,还进了问天阁。

她顶着本相在京兆尹府里走了一遭,已然同人混了个脸熟,还怎么易容?

混是混不过去了。

易渡桥把铜镜挪得近了些。指尖往眉心上轻轻抹过去,一点红艳艳的朱砂痣随即显露了出来。

吴伯敬说那是筑下道心时带的“叩心印”。

正道修士筑道心的时候一般没有这种烦恼,长辈在旁护法,又有大把的灵石养着,想长叩心印也难。

唯独邪修天生地养,修行路上难免出些纰漏——说得好听,凡人要想入道一没护法二没灵石,脆弱的经脉受不住灵气冲撞,便会生出艳红的叩心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