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能做的,也只能是吩咐着胤禛,有机会进宫的时候,在尚书房里对胤祥多关照几分。
毕竟,柿子捡软的捏,章佳氏家世不显,份位不高,胤祥却占尽康熙偏爱,说句诛心的话,这和“捧杀”,也没有两样了。
到底是永和宫出来的阿哥,云珠想着,能看顾还是多看顾几分。
很快,事实便证明了,云珠的担心并非杞人忧天。
康熙对胤祥的偏爱,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明目张胆,连胤祯都有这么大的意见,从小被康熙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养大的太子胤礽,反应只有更大。
他瞧着康熙对胤祥的种种,回忆起幼时住在乾清宫偏殿时,康熙溺爱的样子,在胤礽人生的前些年,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甚至那些连康熙都舍不得用的珍贵东西,对胤礽而言,也不过是随手可扔的玩意儿。
但,幼年多么被偏爱,现实就有多么惨淡。
其他兄弟一个个封爵开府,上朝当差,作为大清朝的太子,胤礽却只能窝在尚书房里读书,每日背着圣人言,憋屈地不成样子,还要时不时来点荒唐行为自污,减少皇阿玛的戒备,这样的日子过下来,胤礽实在压抑的不成样子,每日只冷冷地打量着胤祥。
胤祥对着胤礽,却是恭敬有加的模样,丝毫不因为得到康熙宠爱而猖狂,这让胤礽虽然对胤祥格外看不顺眼,却也知道压抑着冲动。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得还是那么快。
在康熙又一次到尚书房,抽背胤祥功课后,胤祥上佳的表现让康熙开怀大笑,当场称赞:“不愧是吾家麒麟儿,今年盛京祭祖,胤祥你便代替朕过去,让列祖列宗也见见,我爱新觉罗家的好儿孙。”
“啪”地一声,皇太子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跳断,尚书房外明明艳阳高照,胤礽却只觉如坠冰窟,透心地凉。康熙这个旨意,让胤礽彻彻底底好像笑话一样,和他年岁相仿的兄弟们,都开始了当差,他忍者,忍了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忍到才十二岁的幼弟都能领命当差,他这太子却还是只能在尚书房里听课,何其可悲。
若说胤礽从没试过也就罢了,然而康熙两次亲征,太子监国将政事处理得漂漂亮亮的,稳住了大后方。胤礽有能力参与朝政,而不是和日复一日地学着孝经。
在康熙下了命令后,胤祥如何谦虚如此婉拒,又如何不敢违抗康熙的命令接下这份命令,声音都好像从九天外传来,待胤礽回过神时,康熙已经率着师傅们离开,尚书房里只剩下几个皇子们。
这一日的课业,也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