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冷待,较之康熙三十五年更加明显,胤礽在面见康熙时,抬眼间偶尔能从康熙的眼间见到一闪而逝的冷芒,这让胤礽惶恐不已。
皇太子极力压制住心中的惊惶,招来太傅询问,然而太子的太傅们,都是当世大儒,和他说的全是君臣父子一套,甚至对于太子竟然对康熙有着疑虑一事大惊失色,忙不迭地劝谏。
“退下吧。”胤礽挥退了太傅们,也知道这段对话必然会传到康熙耳朵中,他倾颓在宽大的椅子上,挣扎许久,终于命人出宫,去赫舍里家将索额图召进宫中。
毓庆宫离乾清宫很近,太子几乎是住在康熙眼皮子底下,每日的一言一行都有专人报给康熙,太子召见索额图一事,自然也传到了康熙耳中。
“万岁爷?”梁九功为太子捏了一把冷汗,提心吊胆的问着。
“哼,就让索额图进宫,看看朕的好儿子,好臣子要说些什么。”康熙意味不明的冷哼着。
有了康熙的点头,索额图畅通无阻的入了毓庆宫。
“舅父,你终于来了。”皇太子好似见到了救命稻草,几步迎了上去,眼珠子亮的吓人。
“太子殿下折煞老臣了。”索额图躬身,先给皇太子行过礼,随后才望着胡子拉碴的胤礽,担心不已:“太子殿下,可是发生何事?若太子不弃,老臣愿意为您参详。”
作为赫舍里家的人,索额图和太子天然便是利益共同体,虽然因为康熙的不喜,索额图在朝堂上已经逐渐边缘,但对于胤礽,他是全心全意地想着他好,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只要太子能够顺利继位,赫舍里家很快就能翻身。
“舅父,我找你正是为了此事。”胤礽在信任的舅父面前,将在外人面前勉力维持的体面镇定都撕掉,和他仔仔细细地描述起这些时日,康熙对他的冷待。
索额图已经被边缘许久,天家父子间隐秘的冲突他无从窥视,听着胤礽将桩桩件件的事情道出,索额图的心也越来越凉。
和胤礽对着康熙还有对父亲的仰慕不同,作为旁观者,索额图清晰地看到了康熙深深的忌惮,不由长叹出声,到底还是少了额娘在宫中斡旋,虽然皇权面前,赫舍里皇后能做的事情有限,但最少能有个人时不时的说上几句太子的好话,让太子不至于如此孤立无援。
但事已至此,只能尽力寻找破局之法。
听了索额图的叹气,太子更加慌乱:“舅父,皇阿玛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