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页

厚重的殿门被宫人推开,沉重的木门吱呀作响,伴随着永寿宫宫门的打开,太阳也从云层里跃了出来,霎时间金光四射,瑞气千条。

钮钴禄氏穿一件大红百蝶金双喜锦袍,端坐在主位之上,东西两侧各摆一排紫檀木高背椅,再往后错落地摆放着绣墩,不用想,这等绣墩便是给云珠这些初初进宫的新人准备。

钮钴禄氏是继后这件事,是宫中诸人心照不宣的认知,但毕竟还没有正式册封,名不正言不顺,尽管奉太皇太后的命后宫诸人都需向她请安,此时倒也不必像拜见皇后那样跪拜。

好在钮钴禄氏也是个明白人,在众人行过福礼后叫起,语气平和地说道:“前几日江南那边贡上明前龙井,万岁爷赏了我几两,我尝着味道不错,大家也都试试。”

说着示意众人坐下。

呐喇氏也不再刺头,低眉敛目地走到左首第一张椅子上坐下,马佳氏紧随其后,坐到右侧首座。

只听见衣物的摩擦声,其余人等也纷纷找地方坐了下来。

气氛平和的让云珠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

“叮”地一声响传来,在空荡的室内回荡,唬得人忙循声看去,却只见钮钴禄氏沉着脸将明黄色龙凤呈祥盖碗杯重重放下,杯盖和杯身撞击出清脆地响声。

来了。云珠状似害怕地垂下头,心中却有种看戏的兴奋之感,宫中日长,一日日波澜不惊地过去,这等热闹可不是哪天都能看到的,只是不知道,这是要为了什么事情发作。

仗着自己坐在后排绣墩,不容易被人发现,云珠悄悄地打量着对面的呐喇氏。

呐喇氏还不知道这场戏是为了她而唱,只见她同样惊诧地看向钮钴禄氏,随即忧心忡忡道:“姐姐您可是烫到了,您这宫里的宫人都是如何做事的,可别是见您性子好便奴大欺主,要我说您就该把他们都送去慎刑司调理一番。”

萱草等永寿宫的宫女立时跪下请罪。

钮钴禄氏上下打量着呐喇氏,视线如针,冷声回道:“我的人我自会调教,不劳呐喇格格费心。”随即温声将萱草等人叫起。

呐喇氏被钮钴禄氏这不客气的做法噎得脸色青白,担忧的神色僵在脸上,很是滑稽,终于明白过来,今日她便是那个杀鸡儆猴的鸡。

“呐喇格格是哪年进宫的?”钮钴禄氏漫不经心地问道。

“回娘娘,康熙五年。”不知钮钴禄氏话中何意,呐喇氏小心回话。

“呐喇格格在宫中待的时间也不短,按理这规矩该比我明白。”钮钴禄氏掀起杯盖,浅啜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