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矜言忍不住扬了扬一边眉毛,他怎么总觉得,这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赖皮作风,有点眼熟呢。
随着战局的接近,射到他们这边的箭矢也越来越多,甚至有不少其他被打飞的兵器,或者昏头昏脑想爬上船来的人,见人就砍,然后被楚矜言的护卫毫不留情地踢回水里去。
楚矜言叹了口气,摆摆手:“掉头,跑。”
“是,公子。”
楚矜言不想沾惹麻烦,他这辈子的麻烦够多的了。
可小船刚刚转向,他目光在那被围攻的小船上一点,却突然凝住了。
等等。
楚矜言深吸一口气,抱歉地看向白柔嘉:“恐怕要拖累白小将军了。”
白柔嘉讶道:“是你认识的人吗?”
“对。”
“那便刚好,”女孩跃跃欲试地握紧了鞭子,轻快道,“许久没活动筋骨,热闹热闹。”
她话一落,便见其他收到命令的护卫不等掉转的船头,纷纷在船帮上一借力,如一道道黑影般往战局中飞去。
楚矜言倒袖着手,站在原地没有动。
有投珠阁的护卫,这场战斗胜负已能见分晓,实在没必要亲身上阵。
白柔嘉若有所思,对方并不是要自己帮忙,而只单纯是……为将自己卷进这样不明立场的争斗而道歉。
是他会做的事,真有意思。
不出几刻,那群刺杀者便彻底被打散了。
被打进水里的不必说,剩下船上的几人见大势不妙,对了个眼神,纷纷作鸟兽散,落荒而逃了。
护卫们回到船上,楚矜言又整整衣衫,那条被围攻的船这才施施然行驶过来,船上的人看着也狼狈,不少都挂了彩,不过显然训练有素,照护伤员的、包扎伤口的,颇有条不紊。
白柔嘉很轻易便注意到,那些人身上的伤,显然不止来源于这一场战斗,有不少都是旧伤,更不乏仿佛战阵上才能出现的伤口。
由此可见,他们近日的路程,方才那样的袭击已然是家常便饭。
这些人身份不简单啊。
可梅臻又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要救他们呢?
白柔嘉目光流转,往对方船上晃一圈,又凝在楚矜言的背影上,轻轻咬了咬下唇。
那船上走出一位文质彬彬的中年人,身着华服,发丝衣物极为整洁,丝毫显不出死里逃生的狼狈。
他站在船头,遥遥朝这边一揖到地。
“某拜谢诸位侠士相助,”中年文士显得极为客气,“鄙人初次行商,不想路遇匪人劫道,惊扰了各位游兴,实在惭愧,已备上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还请千万不要嫌弃。”
“不嫌弃,”楚矜言也站在船头,“但礼物就不必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我等大周子民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