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矜言也忍不住笑了:“竟传得这样快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京中的邸报一日一送,都是快马加鞭从各处送来,总也晚不得一两日,更别说是北疆的事,多少人眼睛都盯着看呢。”
李嬷嬷拉着楚矜言:“我们哥儿真是出息——你放心,娘娘也好,自出宫以后,近日里精神都好许多,我叫人念你的消息给她听,每日这时候,娘娘总格外安静。”
楚矜言也静了静。
其实他第一句话便早想问母亲的情况,可不知怎的,人到了这里,话也到了嘴边,却竟有些情怯,叫那么简单的话也问不出来。
好在李嬷嬷是了解他的,都不消问,便一件件细数起母亲的事情来。
只是——
“双兰姑姑,”楚矜言轻道,并不避讳身后跟着的那些陌生面孔,“既都出宫了,今后便不必叫娘娘了吧。”
李嬷嬷呆了一下,周围一下子似乎变得比应有的更加安静,让鸟儿叽啾的声音都在瞬间听起来格外响亮。
“那……可、可是……”
“叫夫人,叫小姐,都随你,”楚矜言清晰而缓慢地说道,“双兰姑姑,你在我母亲身边已有二十多年,也知道她在娘家做小姐时的样子,到了如今,她便只是她,是我的母亲,至于其余的身份,便都不作数。”
李嬷嬷呆了一会儿,像是眼眶又有些湿,低下头去揩了一下眼角。
同时也低低应了声是。
楚矜言转过身来,对着那些多少有些目瞪口呆的仆从,沉下了脸色。
“我不管你们都是从哪里送来的,只是既进了这府里的门,便要守住府里的规矩,做好自己的本职,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活得才长,我见你们年纪也都不算小,该当清楚才是。”
那些人顿时呼啦啦跪了一地,争先恐后地表明忠心。
楚矜言并不在意:“你们也都该知道,我与母亲之前一直在冷宫里,身边从无多少人伺候,自也不是那等苛待下人的主家,可你们但凡能有些自己的判断力,也该知道,我既不昏庸无能,也不心慈手软。”
几个看着像是管事的仆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胆大的连忙应是:“殿下这话说的,小的们惶恐……小的们自是尽心竭力地伺候殿下与、与老夫人,半分不敢有二心的。”
楚矜言眼睛里染上了一丝笑意:“你倒是乖觉。”
对方连忙诚惶诚恐地低头:“小的本就是做些伺候人的事。”
“你叫什么?”
“奴才王海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