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没有办法,看来镇北军的粮饷辎重,确实是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楚矜言有些愤懑,或许这便是他永远无法理解的帝王心术。不论是楚知行以整个北疆做筹码的心狠手辣,还是景元帝置百姓于不顾,一心只想制衡边疆总督的权欲熏心,他都为之汗颜。
如今本就危如覆巢的大周,竟然就是掌握在这些人手里。
楚矜言轻轻叹了口气。
他转向白柔嘉,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我确实自幼体弱,但并没有那么弱不禁风,小将军。”
白柔嘉一把抓住了茶壶。
干嘛突然这么认真……
梅蓁给她的感觉一直都很柔和,这书生长了张很漂亮的脸,漂亮得简直有些侵略性,可说话时偏总慢条斯理、温柔低沉,便少了十分的艳丽,反倒显冷,像是束之高阁、只可远观的梅花。
就像他的名字给人的感觉一样。
可那却只是在寻常的时候,白柔嘉想,此刻被这样认真地注视着——当梅蓁露出这种想要说服什么人都情态的时候,那种容貌、气度带来的压迫感,就像梅枝上的雪凝成了冰。
她甚至有点晕,想难怪他年纪轻轻,就能一手打造这样大的产业。
想来在生意场上,也是无往而不利。
楚矜言看着白柔嘉说道:“我完全可以与你同去苍裕关——如果镇北军愿意接受,我也可以提供此役所需的后勤粮草。”
白柔嘉一瞬间睁大了眼睛。
“都说商人重利,”楚矜言笑道,“可在下的性命,北疆的安危,还有……大周的未来,”他意味深长地告诉白柔嘉,“这意味着更广阔而稳健的收益。”、
“……”白柔嘉这回不再说笑了,她认真地打量了楚矜言一会儿,下定决心:“你确定可以支持吗?”
楚矜言笑道:“我的身体,我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于是第四日他们便启程,楚矜言通过投珠阁弄了辆马车,比他离京时所乘坐的要好的多。
车内铺了厚厚的锦裘暖枕,烧着热乎乎的火炉,又十分宽敞,坐卧无碍,白柔嘉啧啧称奇,打趣他现在倒有几分投珠阁主的风范了。
她又做了男装打扮——行走在外,这样总是方便些,毕竟,现在她并不需要刻意“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