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柔嘉低下头,看看自己腰带上系着的的菡萏芙蕖纹,恍然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一向不在意这些小物,只是随意取用,可没想到,这其中竟也有暴露身份的祸患。
白柔嘉心中暗暗警惕起来,当下便摘下荷包,塞进怀里。
他们两个就在这里旁若无人地交流起来,刚才还打得热火朝天的江湖人们一时间非常尴尬,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好不容易挑起来的火也散了。
那个土匪头子阴沉沉瞪了镖局的人一眼,撂了些“走着瞧”之类的狠话,带着手下灰溜溜撤出了客栈。
赵镖头松了口气。
镖师们的面相看起来倒挺忠厚老实,危机解除之后,像是也觉得自己刚才过分了,主动去扶起翻倒破碎的桌椅,又拿了扫把,去打扫那一地狼藉。
赵镖头自己揣了些银子,亲自把掌柜的扶出来,又是赔钱,又说了几句客套话。
掌柜的哪里敢“为难”他,战战兢兢地推据一会儿,只得苦着脸将钱收了。
那些被无辜卷入的食客们自然是四散奔逃,没人想继续留在这个鬼地方,被楚矜言——或者说白柔嘉救下的那个女孩子还想道谢,被她父亲猛地一拽,两人也急匆匆地走了。
白柔嘉笑了笑,朝楚矜言招手:“别站着了,坐。”
这是店里难得还完好的桌子,楚矜言也不客气,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桌上还有热茶水,他执着茶壶,给两人都倒了一杯茶。
白柔嘉的眼神跟随着他的动作:“你的手真好看。”
楚矜言一愣。
白柔嘉继续说:“前两次,我之所以认出你,其实都是因为这双手。”
楚矜言……他难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柔嘉:“然后你记得我,原来是因为我的荷包。”
楚矜言:“……”
他心中本能地响起了某种警报,可他一时也不能明白那其中的意思。
白柔嘉轻轻一笑,放过了他:“你胆子也太大了,方才若不是我——连三脚猫都功夫都没有,也想学人家英雄救美?”
话是这么说,可她语气并不带讽刺,反倒还有些欣赏的意思。
楚矜言说:“可事情就在眼下,什么都不做,我做不到。”
他们两个都戴着遮面的东西,按说是形迹可疑,藏头露尾,可这样相对而坐的时候,偏又显得很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