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矜言仍跪着,皇帝并没叫他起来。
景元帝又看向他,冷道:“朕只想知道,你可是心中不愿——为大周分忧?”
刚才那老臣又想说话,却被章之瑜很隐蔽地从后面拉了拉。
这位不算是在他们“阵营”,可与章老先生亦有私交,看着楚矜言的样子,不免叹了口气。
二皇子,实在是艰难。
楚矜言咳了两声,嗓音有些哑。
“陛下若有命,臣不敢不从。”
景元帝背过手:“不敢?那便是有怨了。”
楚矜言没有说话,他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
“这一次冬狩,知行知意都挂了彩,”景元帝却又说起另一个话头,“你在林中,可有与兄弟们互相照应?”
楚矜言抬了抬头,张口欲言,一时却好像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苦笑了一下。
“臣……”
大殿门外却突然有人说话,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打断了他。
“陛下这话可问得不甚公平啊。”
那人声音洪亮,笑声也爽朗,一众文臣都听出了他的声音,互相看看,摇了摇头。
是老镇北将军白守义。
老将军笑着推门而入,他已须发皆白,身子看上去却仍很硬朗,进来以后也没有多看楚矜言一眼,只是笑吟吟地对着景元帝,口中却不留情。
“陛下,您别怪老臣说话粗,可二殿下这身子骨,本都没必要进那林子里去,更不要说跟上另外两位殿下的行程了。”
景元帝:“……”
皇帝压了一下心头的无名火,强笑道:“老将军怎么进宫来了,快请入坐。”
他又瞪了楚矜言一眼,只得不情不愿地问:“你们不曾同行?”
楚矜言垂下头:“是臣身体孱弱,力有不逮,实在未敢深入,只是在外围转转罢了。”
景元帝哼了一声:“我大周皇族素以骑射功夫见长,即使手下没有功夫,心里也不该有怯懦,你记住了。”
楚矜言一顿:“……是,臣记下了。”
又有几个老臣不免露出一点尴尬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