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冷笑一声:“我听说,这些年德妃对你们也帮衬不少,你便是这样报答她的吗?”
“这与您无关,”楚矜言道,“反正我们的联合也并不出于感情和信任。您只要尽力劝说陛下便好,无论成与不成。”
皇后沉默了一下,问:“还有呢?”
楚矜言道:“还有,我想向您要一个人。”
他朝殿外看了一眼:“听说,您当年出嫁时,除了带着贴身的陪嫁丫鬟,还包括令尊手下的三百‘家仆’,皆是从北疆军中精心挑选的忠贞勇毅之士,其中三位统领更是英武不凡,不仅熟知北疆地形风土,更通文识字,文武双全。”
皇后震惊地后退一步:“你是怎么……”
这件事,她自认藏得严密,当年,是父亲的死士亲自将令符交到自己手里,连母亲都不知道!
楚矜言笑了一下,眼神却冰冷:“我母亲当年受刺激过重,神智刚刚散乱之时,曾无意中提起——您可以放心,我很确定,多年来,除我之外,此事并无旁人从我母亲口中听到。”
皇后完全怔住了:“她……”
楚矜言在袍袖下握起拳,面上仍平静:“她当年是郑国公府最宠爱的嫡女,又随……随夫驻守北疆多年,你当真以为,她会什么都不知道吗?”
皇后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面上竟渐渐浮现出哀伤。
“欺下瞒上,私蓄甲兵,”楚矜言冷道,“她本可以要你的命。”
皇后竟退了两步,失神地跌坐在沉木雕琢的椅子上,她像是想笑,却又怔怔地流下泪来。
“我以为,我还以为……”
楚矜言没有给她整理心情的时间:“文仲明,钟诚,徐双林——这三位一在朝,一在野,一在北疆,如今各个名利双收,却仍听您号令。这么多年来,您始终没有把他们交到楚知行手里,想来,也是心有不甘吧?”
皇后猛地抬起头,她的双眼发红,再也不见平日里冲淡平和的模样,她死死盯着楚矜言的眼睛,像要泣血一般。
“我不甘心……不甘心!我的父亲,我的哥哥,明明是当年北疆最惊才绝艳的将星!却只得一个满门忠烈的虚名,凭什么——我这一生,到底凭什么,还要为他人做嫁衣!”
“那就不做,”楚矜言轻声说,“同我结盟吧,娘娘,我同楚知行不一样,并无登临人君的野心,我所求不多,只求您割爱一人而已。”
皇后冷笑道:“说得好听,你们又有什么不同,你如今提到这三个人,还不是想用作丰满羽翼。边城,中央,民间……你算得好啊,你想要谁?徐双林?他如今任金吾卫中郎将,掌管宫禁,青云直上,你想用他来成就你的大业吗?”
楚矜言笑了:“娘娘果然聪明。”
不待皇后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便又紧接着道:“我却不愿让他荒废于此,娘娘,您把他给我,我要送他也去北疆。”
皇后紧紧地皱起了眉:“……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