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珠阁与鸿青会的信报当中,都有对当地惨相的记载,即使不去想如何从中谋取政治利益,如何借此经营自己的势力,这件事楚矜言既知道了,便不可能不作为。
天下万民以膏脂血肉之力供养皇室,楚矜言作为皇子,无论因亲生父亲而遭受多少不公,毕竟还是在这样的供奉下长大了。
既然如此,他也总该当为万民做点什么才对。
楚矜言揉了揉眉心,又从堆满几案的卷宗之中抽出两本来。
形形色色的陈年旧案在他的桌上堆成了山,裴几道每天搬得呼哧带喘,不过在部里好吃好喝的,如此倒是锻炼了身体,连脸色都更红润了。
“好家伙,您不如把公案搬到文书府库里就是了。”
裴几道又搬了一堆卷宗进门,一口喝下一大杯温茶,在这样的大冬天里额头都出了一层薄汗。
楚矜言抬眸看他一眼,笑着摇头:“是你缺乏锻炼,从前要你跟我习武,却日日躲懒,现在可——”
他耳朵动了动,眉目一凝,突然顿住,到嘴边的话拐了个弯。
“现在我这样子,却是再教不得你了。”
裴几道一愣,却本能乖觉地没有说话。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这时才清晰起来,木质的门被用力推开,竟然还在门框上弹了一弹,闯进来一个风风火火的少年人。
三皇子楚知意臭着脸,拎着一册书破门而入。
“你现在知道可惜了,当时在坤宁宫里,怎么就不知道留点脑子。”
楚矜言抬起头,笑眯眯的:“可真是稀奇,现在是三弟开始叫别人留点脑子了。”
楚知意一怒:“你——!”
楚矜言看看他手里的册子:“怎么,德妃娘娘又罚你了?”
“才不是,”楚知意像是被踩了尾巴,“本殿下就是来看看……看你的笑话!呵,这么个清水衙门,怎么,就已经看卷宗看得焦头烂额了?”
他昂着头走过去,随手翻了翻楚矜言案上的账册,被那一串一串的记录弄得眼晕。
“……都是什么破东西,不是吧楚矜言,到这了他们都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