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陛下,贼子已经招供了,”金吾卫适时继续开口,“他们明确描绘出了二殿下的样貌,还有殿下遗落的荷包为证。”
他将另一件证物高高举起,正是一枚绣样精美的荷包,劲节的竹子傲立风中,走线细致逼真,栩栩如生。
景元帝只是一眼过去,气息便是一滞。
“楚矜言——”他猛的一甩袖,桌上摆着的东西稀里哗啦被摔落一地,“你大胆!”
坤宁宫中所有人都瞬间跪了下去,垂着脑袋瑟瑟发抖。
楚矜言似乎也愣了一下,亦肃容跪倒,垂目道:“这并非臣之物——”
景元帝猛的掐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来。
“你是说,有人费尽心思要陷害你么?”
“……”
“字不是你的,荷包不是你的,连这张脸——是否也不是你的?一件是巧合,莫非桩桩件件,都是巧合!?”
楚矜言呼吸困难,原本苍白的面孔也染上了一层血色。
“不是……我的。”
他看见景元帝身后,楚知行兴奋地睁大的眼睛,不由暗自在心中笑了。
果然,楚知行是如此走火入魔般想要自己去死,那么,鱼儿便上钩了。
“陛、陛下,”楚矜言艰难地吐字,“此为……一家之言,臣亦不知何时开罪了大殿下,竟要如此处心积虑置我于死地。”
景元帝的目光稍稍一动。
楚知行骤然被戳破心思,心下一慌;“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与你素来无冤无仇,况且你如今卑如草芥,根本都算不上是我的对……”
他猛的刹住口,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对手?皇子之间,又在什么情况下才能称为对手?
党争夺嫡……对任何帝王来讲,都是不可触碰的逆鳞。
景元帝扼制住楚矜言的手指力道突然变小了。
楚知行露出破绽,楚矜言自然没有那么容易放过他。
他也像根本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借着终于能顺畅说话的机会,豁出去了似的冷笑道:“臣确实一向谨小慎微,何德何能被大殿下惦记……莫不是殿下仍在意出身,才看臣与母妃不顺眼吧。”
楚矜言刀刀往致命的地方戳:“可皇后娘娘这些年辛苦抚养大殿下,颜妃娘娘亦得圣宠,更不必说殿下自己独得圣心,初涉朝政便领衔如此重大的案件,满朝皆尽心辅佐称道,难道还抵不过出身之隙吗!”
楚知行脸色都扭曲起来,几乎要扑过来捂住他的嘴:“你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