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间说是“紫月娘子的闺房”,可大隐隐于市,其中见不得人的东西可太多了,紫月当即便心中一紧,连忙查看存放密信之处,果然已经空空如也。
暗匣里唯余下一张字条,寥寥几语,写明近日局势有变,将那些信“暂且取走保管”。
紫月作为鸿青会高层,自不会如此轻信,可当晚金吾卫就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挨门挨户排查,班主怎么说都不肯通融,连她的房间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若不是密信刚好被人拿走,单昨夜那一场,他们整个钟吕戏院怕就要完蛋了。
楚矜言说:“昨日本想面见娘子一谈,可时间紧促,只得不问自取,是在下唐突了。”
紫月紧紧盯着他:“那么,如今紫月便在此恭候,先生又要谈些什么呢?”
楚矜言道:“借着南省与陈国那一战,鸿青会如今名声大噪,在下也久仰大名,故此,想与贵会谈个交易。”
“紫月娘子,介绍我加入鸿青会吧。”
紫月正严阵以待,看他会提出什么条件,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就是一愣。
“你要……入会?”
“对,”楚矜言说,“我与贵会所谋相同,奉道一致,不若两相联合,共谋大业。”
紫月:“……你知道我们鸿青会到底是做什么的吗?”
楚矜言:“鸿青会求的,不就是一个太平盛世,朗朗乾坤吗?”
“你……”紫月深吸一口气,“现在满天下都传我们是陈国的细作,或说我们是有心颠覆朝纲的反贼,你怎么……”
楚矜言道:“我只知道,观察一个人,或一个势力的图谋,不该只听旁人怎么说,还当去看他们怎么做,我对鸿青会的了解,倒是应当比你猜测的更多些。”
这是真的,楚矜言的投珠阁为掩人耳目,也为了日后留有退路,一开始就将建设的重心放在了大周南部。
投珠阁虽还没走通上层路线,但吸纳了大量逃荒的流民、最底层的贩夫走卒,他们的情报网络,倒是与鸿青会不谋而合,在最南部的几个省份里,两家甚至还经常会互通有无。
紫月忍不住瞟了一眼被洗劫一空的密匣,不得不承认:“这倒是真的。”
她又转回目光,定定地直视着楚矜言:“阁下所言虽坦诚,可如此藏头露尾,怕并不能令人十分信服。”
气氛一顿。
楚矜言停顿片刻,毫不迟疑地摘下了自己的斗笠。
“我姓楚,”他在紫月震惊的目光中轻声道,“在当朝皇子中行二……外界关于我的信息不多,但我相信,以鸿青会的手段,不难证实我的身份。”
紫月豁然站了起来,脸上稍微松融的神色被浓浓的警惕取代了。
“你是大周的二皇子!”她身上涌动出锋锐的敌意,“你是想利用我鸿青会为刀,去夺你的太子之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