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追在他们身后的白色影子,钟弈收回视线,操控着惊阙剑带人落到地上。
几乎是两人刚站稳,姜南也跟着落在他们身边。
白狐狸脸上溅到的污血已被清理干净,就连衣袍也换了套新的。
眼下已经入夜,天边皓月高悬,清辉洒了满地。
终于见到自己思念已久的人,姜南这才发现自己一时竟不知要从何说起。
来的路上他在心里想过很多开场白。
现在却是一个都记不起来了。
看到钟弈满眼忧虑地凑近不停打喷嚏的钟意晚,姜南唇角翕动,最后还是悻悻然止住。
他心里有很多困惑的地方。
比如钟弈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离开宗门后他又去了哪里。
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弟弟过来顶替太一宗第七峰长老的位置。
诸如此类的问题还有很多。
只有钟弈才能给他答案。
但对方的心思显然不在他身上。
看钟意晚神情恹恹地用面巾捂着鼻子,钟弈侧目看过来:“姜师兄,请随我移步至鸣鸾涧外的清溪。”
清冷淡漠的语气。
对待陌生人也……不至于如此。
姜南怔了一瞬,道了声好。
钟弈握住钟意晚的手腕,带人使用缩地千里去了刚进入鸣鸾涧时看到的那条小溪。
姜南紧随其后。
到了小溪边以后,钟意晚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好了些。
他扯下面巾,小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发觉另外两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钟意晚左看看亲哥,右看看白狐狸。
他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存在太过碍事,所以两个人才什么都不说。
钟意晚踢了下脚底的石子,随后自觉地跑远了些,抱膝蹲在溪边捡鹅卵石玩儿。
钟弈的视线始终落在那团上窜下跳的黑影上。
姜南注意到了这点,他在两人身边布下隔音阵法,道:“你怎么会让你弟弟来这里?”
“听颂知说,他刚来的时候完全就是个普通人。”
钟弈收回目光,缓慢地说:“这并不是我们两个能够决定的事。”
“他被送来这里……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
他扯了下唇,嘲讽道:“多亏我们有位好父亲。”
“为了一己私欲,两个儿子都能这般作贱。”
姜南还未开口,就听钟弈继续道:“有些事情并不是现在就能说清的。”
“我便长话短说了。”
“我还有未完成的使命在,以后都不会回宗门。”
姜南脸色一变,道:“太一宗的第七峰长老是你,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