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生性感情淡薄,更遑论应北辰这种弑父杀兄的魔头。

别说亲自祭拜了,应北辰连派人定期洒扫这种命令都吝于施发。

随行的宫卫上前几步替沈倦打开门,随后便自觉地守在暖阁外。

陈年腐朽的破败阁子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酸味。

沈倦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在他与陈谌身边布下隔绝异味的小型阵法。

他轻车熟路地在暖阁中敲敲打打,启动通往地牢的机关,地上覆着的白雪顺着启动的机关掉落进黑暗无光的地牢密道里。

跟在沈倦身后的陈谌犹豫道:“老大,接下来还需要我跟着你吗?”

沈倦头也不回地往密道中走去,声音被风雪声吹散:“不然呢?”

一片雪花落在陈谌鼻尖,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身着褐色道袍的小少年揉了揉发痒的鼻尖,老欢快地追上去:“好嘞!”

沈倦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到陈谌的蠢样。

但就是这样一个本应无忧无虑的小少年。

上一世在涿阳秘境里被攻来的魔族掳走,炼作了炉鼎取乐。

一身仙骨尽折,受尽屈辱。

后来沈倦率人打上了永夜宫。

死到临头的魔皇应北辰仍在纵欲求欢。

沈倦在那场淫靡大胆的宴会上看到了已经自毁容貌的陈谌。

彼时的青年一身死气,满身皆是求死之意。

那双用来拨盘捻算天机的手被人折断,整个人像是破布娃娃一样被七八个魔物压在身下。

沈倦救下了一心求死的青年,修补好了他的经脉,让他亲手碾碎了应北辰的魂魄。

这一世一切灾祸都未能发生。

应北辰麾下的魔兵被沈倦拖住,未能按计划攻入涿阳秘境。

尽管如此,沈倦还是希望陈谌能够再度亲手撕碎应北辰的魂魄。

像应北辰这种大魔头,杀上一千遍、一万遍,恐怕都不足以平息恨意。

陈谌屁颠屁颠地跟在沈倦身后,他是第一次进入魔宫里的密道,看什么都觉得稀奇。

因着他身前就是沈倦,所以陈谌倒也不害怕遇到什么危险。

不过他还是觉得奇怪:“老大,你说应北辰是不是心理变态啊?”

“不然他为什么要在乳母的旧居里设置地牢?”

沈倦冷笑一声:“他在成为魔皇之后就囚禁了已故乳母的独女,就因为她长的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