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敲门与邰徽的话同时响起的那一刻,柳州安就猛地坐起,盯着何江晏的举动。

何江晏本欲先回应邰徽一声,却被柳州安突然的举动吓得一怔,他瞄了他好几眼,见他只是坐起来后才去开门。

“何事?”

“殿下,我看看您这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那个人没有为难您吧。”邰徽说着还不忘恶狠狠向柳州安丢了一记眼刀。

“哦,还真有,你弄一床被褥来可好?”

何江晏本想打发他走,可还真发现有去需要的,他同义父挤一张榻就算了,被褥还是要分开盖的。

他这么一说,才让邰徽意识到柳州安现在正坐在何江晏的榻上,当即又惊又怒。

“殿下!怎么能让他上您的榻上睡?他睡了您睡哪呀。”

“挤一挤,一起睡啊。”何江晏觉得他有些呆,这还用问吗。

“那更不行,太不像话了,我——”

“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去给我拿一床被褥来就行了。”

说完就一下关上了门,将还想再说些什么的邰徽隔在了屋外。

他有些累,今天应对柳州安已经让他精疲力尽,如今面对邰徽就更没有耐心了。

何江晏靠在门上捏了捏眉心,片刻后去倒了杯凉茶给自己平复下情绪。

“你就喝凉的?”

“你在本王府上,何时收到过这种待遇?”

柳州安阴恻恻的声音幽幽响起,似是带着怨怼和恨铁不成钢。

何江晏缓缓放下手里的茶,脑海里不知怎的,竟回想起了那年在点春楼抿的那一口茶。

点春楼供的茶当时自己都咽不下去,可如今这种茶却已然没有什么不适了。

他久久盯着手中的茶不语,三年了,变也没变,人还是那个人,但还能当做是原来那个人吗。

他不知道,就像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柳州安一样。

现在的何江晏让柳州安觉得很不安,以往他在想什么,情绪如何,柳州安总是一眼就能知道,毕竟朝夕相处了九年。

可如今,不过才三年,何江晏时不时的沉默里,柳州安总看不透。

他倒回床榻,将被褥向上掩了掩,好在,这清香还有淡淡的熟悉感。

他满意闭上了眼,不时便真睡去了。

何江晏震惊他的心大,悄悄踮着步子靠近榻边去看他,呼吸均匀,是真睡着了。

他坐在一边,抬手掖了掖边角,看着柳州安的脸,棱角比之前更加分明了,但是清瘦了。

“义父……挺想你的,过得好吗这三年……”他喃喃说着。

屋外脚步声渐渐近了,想必是邰徽取了被褥送来,他小心翼翼拉开门,不愿声响太大吵醒柳州安。

柳州安身量太大了,他一人就将床榻占去了大半,他只得先将被褥堆在一边。

只睡了半个时辰不到,柳州安便起身了,醒后什么事也不做,一双眼就只盯着何江晏。

何江晏被他盯到受不了了,去了屋外赏花,柳州安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