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璟渊口吐鲜血被君尚卿接住，燕无痕见状拖着重伤的身体闪入林中。

“尚卿长老怎么了？”苏辞辛听到响声，睡眼朦胧地将窗户打开，迷糊地问道，磨翎将他折腾地太厉害，若不是听到北璟渊受欺负的嚎叫，他估计还在死气沉沉地睡着。

“无事，你再去睡会儿吧。”

听其声音异常的困乏，明明出谷时苏辞辛还是神采奕奕的，怎么才不到几日，每天都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怀中人虚弱地唤了声师尊，拉回了君尚卿的思绪，他将少年抱起，责备道，“你并无反抗之力，为何不大声呼救？”

若是他看得到周围的打斗痕迹，必定不会觉得怀里人毫无反抗之力。

君尚卿将北璟渊放在床上，“你还好吗？我眼睛不方便，叫辞辛来照顾你可好？”

北璟渊有些恍惚，记忆中君尚卿从来不是个温柔的人，更不会如此轻声细语的说话，前世不管自己受多大的伤，这人只是冷冷看着，扔几瓶药过来，像是打发阿猫阿狗一般，要是受得伤重了，就会让自己去找宫里的药仙。

何时这般担忧他过。

君尚卿起身，突然被抓住了手腕，只见北璟渊睁着清亮的眼睛，看着他清冷的侧颜，说出来的话却像呓语一样。

“师尊，别走，璟渊好怕……”说完后，北璟渊都要被自己恶心到了，他竟不知自己可以发出如此嗲的声音。

君尚卿闻言，在床边坐下，手摸索着抚上北璟渊的脸，眼看着要游走到眼睛，少年赶紧闭眼。

摸到北璟渊的眼皮，他才推测少年应是晕过去了，却不知此刻北璟渊正睁着大眼好奇地望着他。

“待你回韶华宫，你我就两清了，最好永不相遇。”他的手轻轻地拍着北璟渊的手背，“我对得起前世的北元封夫妇，对得起前世的你，但不得不辜负今世的你们，一份债不需要我两世都还，是吧？”

他像是在说给北璟渊听，实际上，他是在说服自己，他知道今世的北璟渊是无辜的，若今世的自己不是重生的，他必然还是会向前世一样毫不犹豫地护北璟渊到底，完成萱婉的遗愿。

可他是重生的，已经知道这个自己豁出一切都要保护的人，最后是怎么回报自己的，既已知道，又怎么可能做到心无旁骛地付出。

北璟渊抽回手，翻了个身背对着君尚卿，所以现在对他好，是因为愧疚吗？其实他很奇怪，君尚卿到底欠了他父母什么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