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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易清灼已经恢复了意识,听见有人进来,没有动,只是眼珠子转了转。

她看见了,即使身穿着无菌服,戴着口罩和帽子,全副武装,但易清灼还是认出了那是沈朝意。

视线相对的一瞬间,似乎大脑里闪过一丝电流。

有一双温软的双唇覆盖在她唇上,很暖,为她带来那一秒的氧气。

她的心脏曾为这一瞬间跳动了一下。

迷糊间,耳边熙熙攘攘很乱,但是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她咫尺之涯。

声如暖阳,沁人心扉,蕴满力量。

当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窒息的痛感扑面而来,压得易清灼喘不过气。

滔天的痛感折磨着她全身一切的神经,她似乎坠入了彻骨寒意的冰窖,永远走不出来,身体的温度一点点剥离。

弥留之际,她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焦急的音色,死死抓住她的感觉。

她太疼了,疼到无法思考,疼到睁不开眼。

眼前只剩苍凉一片,她觉得,那一刻,她应该离开这个世界的。

她只是想好好的活着,但这个世界却给予了她滔天的恶意。

仅仅差一个月,她就会参加高考,以她三年以来一直稳定的发挥,重点大学几乎唾手可得。

但她被判入狱十年,整整十年,她错过了青春最好的时间。

出狱之后,她也只是想和母亲安稳的生活,过一日三餐的生活。

仅此而已。

但三番四次的挑衅,她一个女人,凭一己之力又能如何抗争一群人呢?

所以她必须变得冷血无情,必须变得不怕疼,才能让人心生畏惧。

靠近她的一切人都不会有安稳的生活,任何人。

易清灼张了张干涩的嘴唇,艰难的试图让自己发出声音。

但是戴着氧气面罩,微弱的声线站在床边的沈朝意是听不见的。

尝试过后,易清灼干脆闭上了嘴。

身上密密麻麻的痛意在麻药失效之后越来越强,易清灼无声的忍耐着。

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icu,耳边只有滴滴答答偶尔的机器声响。

沈朝意皱了一下眉,对病床上虚弱的易清灼说“你母亲在门外,一会儿她会通过那边的摄像头看你。”

“你现在还没脱离危险,如果明天数据有所好转,那就可以转进普通病房了。”

“你身上很多刀伤,现在已经处理好了,不用担心。”

“会好的。”

“我会持续关注你的情况,有什么不舒服的示意护士,或者告诉我,我会及时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