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答案永远是恋爱对象非她不可,说出来毫无意义,也无法挽留她。回到家我把她送我的礼物放在书架最高处,一晚上输入了太多悲伤,再看她写的信会哭到眼睛肿第二天没法上学。
春分之后,四点钟可以看见月亮。过了五月,气温猛然窜到二十几度的那天,石川带着一位比沈槿年长的地理老师来班级上课,沈槿终于离开这个让她希望又失望的城市了,去拓展人生另一张大有可为的地图,我理应为她高兴。手里的笔尖旋转几圈落在完形填空空白处:she fally set herself free
再见容易,再见很难。
如果我当时更懂事一些,少耍点小脾气,我留给沈槿能回忆的画面会不会更美好。
同学们大多是心有不满的,这相当于上场打仗时换将领扰乱军心——不过如沈槿所说,她家里的事早就成为一个笑料传开,提起她时会附在后面,同学们也因为这段经历体谅她,私下里说不能让沈老师事业婚姻两耽误,一定要在高考考出好成绩让生活中还有值得开心的事。
石川递了一个纸袋给我,里面是a4纸打印的复习题,装订成了两册。拿出来后晃纸袋还有砰砰的响声,手又伸进去摸了摸,拿出来小兔子的便签夹——是我第二次去她办公室,疑惑谁抢先我一步讨好她的那个。
兔子举起的曲别针上面还夹着一张纸条。
“每次你来办公室都盯兔兔好久,我知道你喜欢它,现在送你,让她监督你的学习。”
眼泪又要泛滥,我鼓起腮帮阻止它们流下来。
石川把纸条翻过来,上面写着:“不许哭!!!”
我抽了张纸沾了沾眼角的泪水,这个女人走了还要预判我。
“我问沈老师,这时候离开她不担心咱们考不好吗?不担心黎景枫高考失利吗?”
“毫无疑问,她只在乎她自己。”
“沈老师说,黎景枫是有心气的小孩,不会因为一点小情绪拎不清。”
所谓的心气儿早就在经历苦难时磨光了,直到今天都是靠对沈槿的喜欢吊着最后一口气。
沈槿的名字很久没有被提起。朋友们心照不宣地回避着一切提起她的机会,也没有同学会浪费冲刺的时间去想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我依旧承担着地理课代表的职务,跟在石川后面去新地理老师的办公室帮忙。某天,面目和善,声音有些尖锐的中年女人说:“沈槿培养了两个优秀的课代表呢。”
听到她名字我的心脏空了一拍,抽痛在胸腔久久不能散去。石川回答:“老师过奖了,优秀的老师培养出优秀的学生很正常。”
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吧。至此我才明白,我纠结的浅显问题始终只有“师生”唯一一个答案,不管多么不甘心都无法改变。于是,联系沈槿的想法通通被扼杀,能拿到手机的时候我没再点开过聊天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