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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出这个问题就后悔了,沈槿是个外人,就算事实如此她也不好妄加评论。

“大人总是有很多迫不得已的事要做,事多了就顾不上家里。你爸爸其实也想对你好的,但你们分开太久了,他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

怎么不是他潜意识里认为打了就能解决问题呢!沈槿还想补充什么,被上菜打断了,于是她选择挑了肉最大的猪排包给我:“吃吧!”

我哭得肠胃紊乱,不知饥饱,为了不让沈槿担心慢吞吞地消灭了一个猪排包,便推脱着什么都吃不下了。

“今天这种情况,去我家里吧,你和你爸爸都冷静一下。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不会不方便。”

秉着不给她添麻烦的原则,我婉言谢绝了她的好意。

沈槿受我的情绪感染也没有平时的胃口,吃了一点点饭就打包了。临走她问我要不要和妈妈说一声,我拉着她走了,她有新生活,不要看见我想起以前的事。

我和她手牵着手往停车场走,她用很大力气拉着我胳膊,生怕一个愣神我跑掉。她还时不时回头查看我的情绪。“景枫,其实你不用在我面前憋着眼泪,想哭就哭吧。”

“我每次哭都被你看见。我总觉得我给你添麻烦。”这话是真情实感的,已经带着哭腔了。

“我希望我可以成为那个能被你信任的大人,所以你把柔弱的一面展示在我面前也没关系,我不会笑话你,也不会和别人说。”她停下,目光炯炯,无比澄澈恳切。

我在那封信里写到,“你是我最想相信的大人。”她居然看完后还记得,在此刻适时地引用来安慰我。

六点钟的繁华的街道,来往车流的嘈杂在此刻被静音。当初写信给沈槿,我设想自己经历一个漫长曲折的过程,她愿意了解我信任我,但没想这个过程来的如此之快,不给我留做出反应的时间。

我“哇”的哭了出来,压垮了大脑中最后一根理智的稻草。哭声在停车场回荡,我含糊不清的说着:“我出生就是一个错误”“没有我说不定爸妈不会离婚”“今天看见妈妈我觉得没有我她会更幸福”。

沈槿一定一句也没听懂,她还是为我擦干眼泪,“去车上哭吧,晚上冷了,容易把你眼泪冻上。”我跌跌撞撞往后座进时她还护住了我本来就不聪明的头。

我趴在她软乎乎的怀里,被柑橘茶味包围,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处于安全的环境中,身体也跟着放下戒备。沈槿一再收紧手臂,把我圈在怀里,生怕我如水蒸气般消散。我准备把这辈子受的委屈哭干,她揉着我的头发,喃喃道:“没事的,我在呢。”

由于我不停地哭,嗓子变哑了,张开嘴干嚎声音很不好听,仅剩的理智叫我忍住眼泪别吵到沈槿。

“你明明知道什么促就了这样的我,却还要装不知道来维护我的自尊心吗?”我结痂的伤口最后还是暴露在了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