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那般静静对望,只一日未见,就似很久没见到一样。
手中的石榴滑落,“咚”一声砸到地上,扶萱这才回神,躲开谢湛带钩子般的眼神,背对着人,红着耳尖道:“你怎么又来了?都说小别胜新婚,你莫要总跟着我回娘家,我明日就回乌衣巷去了啊。”
谢湛轻抬了下眉梢,伸手由后搂住妻子的腰,手覆在她隆起的腹部轻抚着,下巴搁在她肩上,他揶揄她:“当真明日就回?你可还记得上次回这,你呆了多少日?”
让夫君独守空房几日,扶萱不好意思地笑,“在‘听风苑’实在来见的人太多了嘛,你看‘清溪园’这,安安静静的,更适合我养胎。”
谢湛偏头在扶萱脸颊上啄了一下,又去她的耳垂边啄了下,“夫人辛苦了。”
扶萱背靠在郎君怀中,娇娇地笑一声,礼尚往来道:“夫君也辛苦了。”
扶萱虽生性活泼,怀孕初期也照旧鲜妍生动,但毕竟是怀了双胎,从开始显怀之后,她身子便比常人变化更大,肚子比常人凸显,很快就无法再活蹦乱跳不说,行动笨重不堪,身子再不能轻盈。
看着短时间内就已经变了大样的自己,加之孕期情绪波动委实难控,她时不时会忘了那股自信劲儿,只会哭哭啼啼、哀哀怨怨,谢湛因此饱受折磨。
伺候她用饭、按摩腿脚、四处奔波亲自买吃食堪堪是家常便饭。轮到郎君有欲要疏解这样的请求时,她高兴时配合,可一个不高兴了,使性子将人赶出去,大半夜命他顶着奴仆们惊诧的目光在院子中吹冷风罚站也不是没有过。
说真的,纵使为人妇、为人母,谁不是怀揣少女之心,渴求心安理得又肆无忌惮地朝心爱之人撒娇,而对方回馈以源源不断的疼爱怜惜?
女子怀孕一遭,便看得出来自己所嫁之人究竟是人还是狗。真心疼爱你的,只会在此时对你愈加疼惜;而情浅爱薄的,就会露出各种烦躁与不耐来。
扶萱也不是非要如此,孕期难以自控地自怜自艾和各种造作,说到底,不过是寻求夫君的安抚。谢湛对她处处体谅,体贴入微,她也知自己所嫁之人确是良人。
谢湛当下被妻子还有几分良心的话语搞地笑出了声,他张口咬了下她耳垂,使得扶萱呜咽一声抬手挡住了耳朵,很欲擒故纵地娇噌他一眼,“你走开。”
谢湛暗光涌起在眸,幽深无比地看她,掠过她脸颊,去寻她的唇,手指轻轻捏住她下巴,迫使她转脸、抬下巴配合他。
从第一次起,扶萱就喜欢谢湛的亲吻。
他的行动总不像他表面的清冷样子,除了意乱情迷他稳不住就凶狠无比时,大部分时候他的吻都是温温柔柔、轻轻软软的,总让她觉得他是个温润细腻的郎君,在呵护她,深情款款地珍惜她,让她心间酥酥麻麻之外,还极为熨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