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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扶萱怀的是男女一事,谢六郎对此云淡风轻,甚至对扶萱怀孕一事皆表现地一派淡然,并不觉得有多大不同。

如此一来,显得比他激动之人倒是比比皆是了。

这日下朝后,朝中知此喜事的臣工纷纷朝他道贺,就连陈恬也破天荒地喊住了他。

谢湛侧目,声音无甚情绪:“端王殿下有何吩咐?”

陈恬递出一张黄符,“‘九清观’求来的安胎符,还请代为转交给她。”

日光由东至西,此时已不如初次见面时那般,在二人之间直直投下一线,清晰地分出楚河汉界,而是照在一人身后,将一人影子打在另一人身上。

谢湛视线落在陈恬手上,“用不着”三个字在舌尖转了一圈,终是接过,淡声道:“多谢。”

与谢湛擦肩时,陈恬道:“谢家主请记,我之所愿,不过是她能在谢府每一日皆安然。”

陈恬唤他“谢家主”,谢湛不难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如若扶萱在谢府,端王一脉之仇他将搁置下去,不扰她的安宁日子,但如果扶萱在谢府过的不安然,他自会将家仇相报。

谢湛自是不怕陈恬来报仇,但想及若二人当真刀剑相向拼出个你死我活,无论是谁受伤,他那听闻端王定亲后高兴无比、积极忙碌着赠礼的妻子不得伤心抑郁成何等模样,也愿意退一步海阔天空,诚挚道:“替内助谢殿下挂怀。”

谢湛带着陈恬的那张安胎符回府,却没能如愿在“听风苑”见着他那娇妻,朝奴仆打听才知,她这是又躲回扶家去了。

扶萱为何要“躲”,与谢湛此人的特殊身份自然脱不了干系。

自打有了身孕后,扶萱这位家主夫人的一举一动皆受到谢氏一族的瞩目。

谢府中人时刻盯着她尚毫不显怀的肚子不提,就连居住在建康城郊郡的族长,都专程亲自来了乌衣巷一趟祝贺。

由此开始,就好像开了个某个奇异的闸门——

建康城中的谢氏各家有经验的夫人纷纷上门,颇为热情地给她进行孕期保养指导,几个同期怀孕的女郎也前来,要与她交流心得。嫡系的、旁支的,老的、少的,单独来、带着小郎君来给她“沾胎气”之人可谓络绎不绝,听风苑门口素常人影幢幢,热闹非凡,堪比场场集市。

这还没完。

又过了个把月,府医把脉时再度宣告了一个好消息,说少夫人乃怀了双胎!

这一下,谢家彻底炸开了花,生小郎君的机会更大,族人对扶萱的热情再度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