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世间最近的距离,共谱心曲。
谢湛此人挑剔异常,对自己对他人的要求皆是极高。明日出征在即,他要让这一日对她而言刻骨铭心、终身难忘。
飘飘然的思绪中,两颗心急急跳跃,往对方奔去,脑中逐步浑浑噩噩,一双魂魄若即若离。
琴声委婉连绵,如清甜山泉自幽谷,蜿蜒而来,丝丝溪流缓缓流淌,匆匆淌过田野,漫过溪边萋萋茵草地,来到远行已久正口干舌焦的旅者足边。
旅者躬身,拘起一捧清泉。
其甘甜至极,其沁人心脾,其回味悠长,其令人心中甚慰。
有风景在远方等待,旅者不会就此停步。再度远行前,他褪却行囊与衣衫等束缚,缓步迈入清湛泉池中,洗涤疲惫身心,濯去尘灰污浊,畅游,享乐。
他爱极了她,爱她的点点滴滴。
并无丝毫压抑,也无丝毫收敛,扶萱初时激动,再而哭诉,最后全然忘却世间,分分寸寸皆在飘荡着,不能着地。
曦光印窗,鸟语花香。
听风苑的翠竹被瑟瑟秋风扫过,室内氛围始回落。女郎乌发散于肩头,娇脸上气息恹恹,被衾外的藕臂红痕斑驳,再抬不起来,眼皮也发黏地要粘在一处再不愿分开。
但听得身侧人轻手轻脚挪下地的声音,她当即又突地睁眼,紧张地撑着手肘,缓缓坐起身来。
谢湛下地动作一顿,回声看她,揉了揉她头顶,道:“你睡罢,莫起来了,睡足了再回去。”
“我的话你还记得么?”扶萱再度问他。
为使她安心,谢湛一字不漏地将她的话朝她背了一遍。
扶萱这才满意,但到底还是没再睡下去,在谢湛去穿甲之时,她也起了身,在谢湛即将出门前,将一个带着铜铃的赤色手绳绑在他手腕上,“我亲自编的,六郎珍重。”
秋末朝阳覆城,光辉灿烂,万物沐浴在光影中,谢湛银甲白袍,威风凛凛,高立于骏马之上,携大军出征。
扶萱送他到城门,站在城楼上,看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朝他挥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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