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湛看一眼小女郎的骄横作态,抬手无奈地揉起来眉心。
还没揉几下,就又听扶萱委屈巴巴地低声道:“六郎,你骗我,敷衍我,你不是说这回出巡什么都听我的么。”
谢湛遂就放下手,睁眼朝她看过去。
扶萱失望地看他,眼中噙出泪意,但似是因有外人在场,忍着不愿失态,便就起身低落道:“你先忙罢,我先回去了。”
她含泪挤了个笑,与萧彻和萧二欠身,塌了些肩膀,不难看出失落地离了厅堂。
扶萱走后,肉眼可见地,沉稳内敛的谢家主有些许慌神,接下来的谈话也多有敷衍。萧彻见状,很快便告辞离开。
出了“赋秋园”,萧彻回头看牌匾,回身后无声冷笑了一声。
萧二见他兄长如此,凑近处去,问:“大哥,怎的了?”
萧彻觑一眼不务正业的二弟,未予回答,径直进了马车,心中讽刺道谢家竟是将整个庞大家业放在一位耽于情爱之人肩上。
他能而立之年便撑起整个萧家,实在太清楚借助多方权力、用以自用的重要性。那人瞧着虽有几分本事,但毕竟年幼,且一身不“入流”的傲骨,呵,等着瞧罢,没了联姻支持,一个家主还如此清高自傲,饶是钟鼎世家,又还能钟鼎多久?
不过,这也正是他能翻云覆雨的机会。
萧彻鼻腔间溢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唤来随侍,低声吩咐道:“你递信过去,就说我看谢六郎此番前来徐州应果真是为私事,让那厢莫要担忧。”
随侍问:“那,人,可还要除?”
萧彻笑地几分扭曲:“你说呢?”
随侍垂首,不敢回答,听其主子懒洋洋的补充道:“既是来这一遭了,怎么也得试试才对么,否则如何甘心。”
“是,奴明白!”
“他们去幽山郡,正是好机会。”
看他兄长的马车远去,萧二抬手摸了摸下巴,满脑子回忆着方才室内见到的那抹嫣红身影,袅娜娉婷,堪比天仙,偏巧是英气还娇软,最使人骨头软的,是那至麻至酥的嗓子,若是挞于身下……
随侍见自家公子目露精光,提示道:“公子,咱们现下可是去‘畅欢楼’?听说秋月姑娘回来了。”
“哎,不够味。”萧二摇头一叹,眼珠子转来转,道:“你找几个人,跟着那个……”
天色阴沉,风雪未停。
站在“寒雪居”临崖平台居高远瞭,看着萧彻的马车往城东驶,萧二的马车往城西驶,扶炫抱着臂,道:“这萧大看起来一副柔弱样,本事倒不小,还能把手伸到幽山郡。这么瞧着,徐州的关键当真是在幽山郡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