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而作遗憾之状,道:“守岁时从表嫂们口中听闻那位女郎美艳绝伦、花颜月貌,被誉为这建康城第一美,我历来便见识浅薄,倒是真想早日见识啊。”
话毕,她笑盈盈的,目光一瞬不错地直视雪蓉。
雪蓉迎着她似笑非笑的目光,只得好声好气地搭话道:“女郎莫心急,总归会有机会相见的。”
“相见”二字触动到陆沅心弦,雪蓉走后,她于心中暗自盘算,如何才能当真与之相见,以便确认当日听风苑的那位“婢女”身份。
因是元辰佳节,谢家各院的主子回院里收拾一番后,再次聚到了闻熙堂,给父母请新一年的第一次安。
新加入谢家的陆沅姐弟也不例外,待谢家的几位嫡子女请安完毕以后,她与胞弟同样以晚辈之礼,郑重地朝谢渊夫妇规规矩矩地磕头请了安。
陆沅生地模样周正,性子温柔和顺,规矩又懂礼,谢夫人愈看,心里愈是喜欢。
在给了新年礼后,谢夫人拉过陆沅的手拍了拍,看了一眼谢湛,然后道:“这翻了年,沅儿今年便是虚岁十七了,我如你这般年纪,可都生了大郎,你也合该考虑自个的终身大事了。你如今父母不在身侧,我与老爷便是你的亲人,若是你有相中的郎君,且得与我说说,我定会替你做主。”
话音甫落,陆沅霎时面红耳赤,偷偷瞥了一眼正襟危坐的谢湛方向,忙道:“夫人您可别拿沅儿说笑,沅儿刚到建康城,哪会有什么相中的郎君。”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方才陆沅偷偷瞥谢湛的那一眼刻意多停了几瞬,毫无意外地,这便又落入了在座人的眼里。
谢湛恍若未觉,折扇轻一下重一下地敲着手掌,目光留在腰间那香囊上,明显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谢夫人心中暗愤,面上和善的笑容不变,朝陆沅道:“前几日我瞧你作的几幅画甚是不错,但真要论品鉴,我们家啊,还得那位出了名的风华郎君说的话才作数。你闲暇时便多去听风苑,请你六表哥给你指导一番,想必不出多久,你的水平便能更进一步。”
此话刚落,在场的人均是惊了一瞬。
几位儿媳中,还有人惊讶地微张了嘴,悄悄极快地面面相觑。他们可万万没想到,昨夜婆母才提过这位表妹与谢家郎君“熟悉”一说,新年第一日,便又当众,竟这般明显又突兀地做出牵线搭桥的举动来。
便是连端着茶盏饮茶的谢渊,也不由顿了顿动作,暗道这又是何必。
陆沅在一旁作大度之貌,道:“六表哥执掌大理寺,又掌馈一府,繁重公务上且分身乏术,沅儿哪能再去给他添重担啊。”
随后无奈地看了一眼谢湛,期待他看在谢夫人面上,好歹礼貌地对她的话驳个一句半句。
哪知,谢湛淡声接话道:“多谢表妹体谅。”
谢夫人一口闷气堵喉,谢湛的推诿她佯装没听懂,不死心地笑着打圆场道:“指点一二罢了,能费你多少功夫?看个几眼,提点几句的小事。”
接二连三被母亲不顾自个的意愿,强行将别的女郎与他牵连上关系,谢湛心下不满,垂着眸,面上生出几分冷漠无情的意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