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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郎身穿赤色曳地长裙,外套一件雪白轻纱衣,纱衣之上绣七色彩蝶,盈盈一握如约束的腰间,绯色大带宽束,行走间,衣裙随雅步轻扬,纱衣上的蝴蝶若翩跹飞舞,围绕在如花似锦的女郎四周。

女郎姣好眉色如望远山,脸际常若芙蓉,肌肤柔滑如脂,含娇带俏地往朱雀桥头而来,看地陈恬一时心神顿住。

他紧了紧广袖中的拳头,稳下心神,这才朝近前来的扶萱微笑,道:“萱萱,你来了。”

他唤她闺名,没了“妹妹”二字,扶萱微一怔忪。

仔细一想,陈恬便是自那日夕照湖畔茶楼里,对余五郎拳脚相向后,对她有所不同的。

自打经历了一场五味杂陈的情事,扶萱对男女之间的相处比前几年敏感了许多,自然对陈恬未说破的示好有所察觉。那些经扶潇转手赠来的礼,她再也不会认为真的是顺便而已。

陈恬坦荡直率,个性爽朗,她如今年岁近十七,是该相看郎君,认真考虑婚事了,扶萱并不介意同自小熟识的陈恬相处试试。

扶萱朝陈恬扬笑,回他:“嗯。端王哥哥久等了。”

陈恬眼中荡起一抹笑意,二人并肩漫步,由朱雀桥西往东走。

春阳和煦,河风拂花盈袖,有攀在墙隅的紫藤花香沁鼻,陈恬微微侧脸,目光落在小女郎面上。

淡妆饰芙蓉,淡眉如秋水,澄澈明亮瞳,玉肌伴轻风,艳丽无比,却在眉眼之间似含几分轻愁。

知她是因情伤,陈恬开口:“萱萱,还记得小时候我们救下的那条瘸狗么?去年我上任走的急,它又刚生产完幼崽,便留在了荆州。昨日荆州那处将其送来了端王府,这回连带还有三只幼崽呢。”

如他所料,扶萱眉眼一喜,“是么?那它产的幼崽都有什么颜色?”

他们从河中捞起的那只小狗是个丑的,腹背是白色,尾巴、四肢和一只眼圈却是黑色,彼时扶潇与二人便讨论过,产下的幼崽定会有白有黑。

陈恬笑道:“都是棕色的。”

扶萱咧嘴一笑,“竟是忘了,还得看另一只狗的颜色。”

陈恬点头,几分感叹:“还记得那回我们下雨天去河里逮鱼么?水急地很,将你冲了半里远,我们吓的半死,回去后你那些兄长被伯母用竹条一个个抽手掌,个个都认错。就你嘴硬,狡辩说,说到底是自己凫水的本事不行……”

谈及儿时往事,扶萱憧憬中,眉眼舒展许多。

二人谈笑着走过朱雀桥,行至桥端,陈恬驻足,扶萱见他停步,下意识顿足看他。

陈恬暗自深吸一口气,看着娇艳妩丽的女郎,从袖中往她眼前递出一只玉雕凤凰,道:“我做的,端阳礼物。”

扶萱秋波美眸微晃,无暇玉面上的娇笑微滞。

尚未有表示,便听陈恬道:“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扶萱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