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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便有些露骨的狠毒了。

王芷怡心中嗤笑一声,能活着出来便当真是本事,口中劝王艾:“堂妹莫要这般口无遮拦。”

山抹微云,流水绕村。

灿灿春阳照,菲菲红素轻。

此刻的曦乐园行宫内,宴席正盛,各处皆设了曲水流觞,不时传来絮絮交谈声。

“皇妹,先前我与你提过的事,你回去可与扶夫人商讨了?”

刘夫人嘉陵长公主满目期待,话问地急切,嘉阳长公主拿葡萄的手不由一顿,继而蹙眉叹了口气,“尚未。我那侄女不是失忆了留在谢家了么,这事得她点头。”

嘉陵长公主拧眉,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还等什么?你就该早日将扶女郎的亲事定下!进我刘家门,我断然不亏待她。你可知,谢夫人前几日来刘府找驸马,在书房悄悄与他说,想沅儿同谢六郎结亲么?”

嘉阳长公主讶异道:“沅儿不是尚未及笄?”

二人口中的沅儿,乃是刘耽与嘉陵长公主的独女刘沅,年方二七。

嘉陵长公主有些忿忿:“这才是我不解之处,我问驸马谢家为何如此急,你猜他说了甚?”

“说了甚?”

“谢夫人同她兄长讲,她绝不允许谢六郎做那等‘婚宦失类’之事,怎么着也得让谢六郎娶门当户对的嫡妻。”

所谓“婚宦失类”,乃是指世家大族与寒门子弟通婚,此行为会引起同阶层人的耻笑、排斥、和非难。

这般话出口,嘉阳长公主立刻便猜出谢夫人口中所谓的寒门是谁。

扶萱进宫参宴那日,去了便迟迟未归,直到傍晚,全家没将她盼回,却是盼来了她皇兄身边的那位近侍。魏公公不仅道明了一切缘由,还带了她皇兄一句话“谢家六郎不会亏待扶女郎”,请她安心。

几番揣摩,加上与弟媳交谈,这才隐隐觉出萱萱与谢六郎之间的蹊跷。

虽不知这退了亲的两位年轻人究竟是何详情,但谢六郎日日派谢府二人来扶家回话,便也能说明她皇兄所言非虚,那位谢六郎对萱萱未有薄待,且是颇有些非同寻常。

怕是这等非同寻常又成了谢夫人的眼中钉,生怕她那儿子“鬼迷心窍”了罢。

去岁刘家芙蕖宴上,那谢夫人就当着众家主母的面驳了她扶家女的颜面,竟不知,这私底下,还将扶家贬地这般低呢!

嘉阳长公主气愤填膺,讥笑一声,“且不说扶家乃公爵之家,我小叔乃三品有重权将军,便是侄女的姿容气度也是不差谁人的。呵,当真是好大的口气!她家那六郎想娶,我扶家还不一定能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