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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身侧,是她误认了兄长的谢湛。

扶萱侧首同谢湛炫耀:“前年在荆州灵山秋猎,我阿父给我打了一只小雪狐,做了一个围脖。我伯父更厉害,打的是一对红狐,我一只,我伯母一只。扶炫运气不佳,只猎了一只梅花鹿。扶昀更惨,只得有几只兔子,我阿母嘲笑他,说就是放几个网收获都比他得的多……”

谢湛一目不错地盯着她明艳的小脸,扯了扯唇,他都能想到扶萱看兄长们猎物时的模样,或骄傲,或喜悦,或嫌弃,或戏谑。

不知这回看他这位“兄长”猎得之物,该是何等模样。

正这时,一位着一身交领窄袖的紧窄短衣、长裤、革靴的眉目高深、身型魁伟之人大步上前,带着一队随从,挡在了二人正前方。

扶萱拉住缰绳,便见他一手置于心口,躬身朝她鞠躬,而后说了一番让人听不懂的话。

通译介绍身份后,道:“王世子仰慕女郎美貌,问女郎可愿同他走走,交谈一番。”

未等被这等直接表白而惊住的扶萱开口,谢湛声色平稳地道:“多谢王世子美意,家妹尚有事在身,不便陪王世子。”

得人拒绝,桑颇木神色古怪地看向说话人。

目光一对,便见对方神色自若,但晦暗目光中隐有锋利。

男人看男人,最是敏锐。

桑颇木准确地捕捉到谢湛眼中的敌意,对着微蹙眉头的扶萱深深望了眼,这才勾起唇角,大步掉头而去。

遥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几个武将打扮的人开始低声密语——

“扶潇,同你家女郎言谈的是白阑王世子罢?”

“你家女郎真真使人刮目相看,还会挽弓射箭呢,果真是虎父无犬子。”

“她这几日失忆居于谢府,扶家定是急坏了罢?”

扶潇莞尔,手中洞箫左右旋转几圈,与扶谦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懒声道:“不急,说不准今日受个刺激,便恢复了。”

那谢家的婢女和侍卫日日来扶家一趟,回话却说,萱萱并未打探过父母是何人,素常能吃能睡,闲暇便忙着练习射箭,这还不能说明她压根就是装的,等着今日么?

他们家这个机灵鬼,往前因扮成小郎君跟他去花楼听曲看舞,回头装腹痛、装头晕躲避叔母责罚的戏信手拈来。

整个扶家都知道她演技拙劣,就连对她最严厉的叔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惯着。

若非知晓她这脾气,顾念她是在圣人跟前做戏,太快拆穿恐有欺君之嫌,他们扶家岂会任由她居在旁人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