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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汤药扶萱就觉得口中泛苦,她蹙眉抿了抿唇,仿佛真喝过药似的,愁眉苦脸地吐了吐舌头。

谢湛蓦地一窒,撇脸,看着桌上不时更换的茶水,“渴么?”

扶萱嗯了声。

谢湛便又放她自己独坐,斟茶过来,往她唇边递,扶萱伸手接,被他不由分说将杯沿直直贴上了唇。

扶萱干脆歇了自己动手的心思,反正是他将她请到这处的,且她还病着,兄长照顾她也是合情合理的。

要在扶家,别说喂水,就是饭她都能让扶昀一口一口给她喂。

思此,她便心安理得地享受起“兄长”的帮助。

待两杯温水喝下,随着一股诱/人的香味,仟云陌云端着吃食进了门,站在屏风处候着。谢湛见了,命他们端过来。

扶萱被饭香勾地口涎直冒,很没贵女形象地咽了咽口水,见两位端来的托盘中,小碟里置了足足有十样有余的菜式后,她惊震地瞠起目,狐疑望向谢湛。

谢湛的目光在她没甚血色的面上流连一圈,而后无视她的疑问神色,若无其事地取来鸡汤,汤勺舀起后,再次递至她唇边。

扶萱讶地一慌,不免想起上回他这般喂她的情景,便是她两月前的月事时作弄他,又被他喧宾夺主,拉着她做“粗活”,最后害她双腕酸软,玉著抓着都颤。

想及此,她小脸一烫,“我自个……”

“莫动。”谢湛利落打断道。

稍顿,又补充:“往前你害了病,不都是指使为兄亲手服侍么。”

为兄?

扶萱呼吸一滞。

谢湛这是吃错了药么?她为何“失忆”,凭他是大理寺寺卿,不可能猜不出缘由,更不可能不知她失忆是装的。

如今主动配合她,又是为何?

“张口。”扶萱狐疑之间,谢湛云淡风轻地开了口。

扶萱试探地吃了第一口,而后的用膳之中,用“多了”“少了”“太烫”“有骨头”“把油星子舀出去”“不要杆只要叶子”轮番上阵地测试了一番,这位谢六郎竟是无一怨言地一一照做,且是一丝不苟。

直到扶萱捂着嘴虚虚打了个饱嗝,也没见谢湛面上有一丝不耐,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扶萱只觉今夜的谢湛有些“中邪”。

往前她叫他哥哥,他会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她,甚至故意用一语几关的话回她话,分明就是努力忍着那句“扶萱你在我眼前装个什么劲”没爆发。

而今日,竟上赶着给她当兄长。

他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