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阑夜静,室内寂地阒无人声,在此间,折扇轻敲的声音便尤为震耳。
也不知怎的,听着这木鱼般“咚咚”的声响,看着毫无波澜的谢湛,扶萱愈发心浮躁郁,欲要涌出的泪噙在眼中,死活也多不出来,无法淌下来了。
她看了眼他的折扇,又看了眼那双喜怒不辨的幽深墨眸,一时定在原地,失了反应。
正在此时,谢湛竟是上下扫视了她一身,而后嘴角微扯,欺身向她,“欺负么?”
那日他辛苦地忍成那般模样,却到底存了最后一丝善念,没有真要了她。
且以他对这小女郎的了解,她的身子分明乐在其中,对这种事不仅无有抗拒,还好奇地很。
要说欺负,委实是冤枉他。
且方才她还说“得到一个人又有何用?不过一个躯壳罢了”,他听着,倒像是有几丝讽刺他的意味。
啧。
再瞧瞧,现下这拙劣不堪的表演。
谢湛忍无可忍,抬步欺近扶萱,扶萱被他逼地后退一步,谢湛却没有停下,继续靠向她,扶萱不得不一退再退,最后后腰抵在了桌边才罢休。
“啪”一声,折扇就这般落在了桌案之上,震地扶萱的心肝儿都跟着颤了好几颤。
谢湛一目不错地紧盯扶萱水光潋滟的眼,面容仍旧清清冷冷。
可扶萱分明看到他眼底一簇幽火缓缓升起,还不等她细想,腰便被人提了起来。
瞬间,她眼里便只剩下房梁。
“撕拉”一声,她刚穿一回的裙裾便就废了,身前一片寒凉。
再是这个姿势……
扶萱心中一慌,一个鲤鱼打挺便坐了起来,娇滴滴地请求:“回、回去!”
“回哪?”郎君黯眸紧盯,硬要逼迫着人,将心底那份羞怯说出口来。
“床……”
“榻”字还没落,后脑勺便落入郎君手中,那开阖的丹唇便被人一口衔住。
“莫急,总归是会回的。”
更鼓声声过,夜雨淅淅落。
风声过耳,尤是带着颤颤娇叱——
“……你欺负人……唔……”
正如谢湛所言,王子槿回了梓桐苑知晓张瑶走后,带着人马,恨不得翻遍全建康城。
宵禁暮鼓咚咚敲响,直至最后一刻,他才行尸走肉般,拖着沉重的步子返回去。
甫一迈进梓桐苑,便见张瑶一袭浅绿站在房门处,手扶门框,如他每一日下值回来时看到的那般,等待着他。
王子槿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
见人还在,又揉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