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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出鞘,谢湛一手牢牢抓着她的手腕。

扶萱这才在慌乱中,抬眸从现下方向看方才的那颗大树。

林木之中,数位黑影闪身而出,长刀冷寒,不容人反应地一一朝他们扑来。

“抱好。”

随低沉冷硬的一道声出来,谢湛侧身,立时一手搂扶萱在怀中护住,一手剑锋狠厉,与前来之人战斗起来。

扶萱被他带着忽而旋转,忽而进退,飘忽不定。

她安静乖巧地紧紧抱住他的腰,像长在他身上的一片衣衫,不乱动,不说话,不给他添乱。

数位黑影与谢湛缠斗,对方虽是刀刀狠毒,却始终无法攻击到谢湛近处。

谢湛的身手与面容皆是从容不迫,长剑砍下的速度却尤为迅速,刀光剑影一片,在阳光下光芒四射,又因刀剑互撞,山中回响着声声刺耳声响。

不多时,随着扑面的血腥味飘出,还在战斗的黑影越来越少。

在谢湛从容淡定的气场,与强大不已的身手之下,最后两位黑影再不敢继续勉强。二人对视一眼,齐齐收刀,往林深处退去。

打斗结束,扶萱抬头,从谢湛怀中退出来。

她还来不及开口,谢湛便手杵着长剑,身形朝前一躬,咬牙闭目起来。

“你受伤了?”扶萱问,往谢湛身上检查,这才发现他后背衣衫被划开了长长一道血淋淋的伤。

检查完后,扶萱看着谢湛,道:“怎又是背上?你说你这处都伤几回了。”

语气颇有些责怪的意味。

谢湛眉目一凛,冷眼看向扶萱。

他还能选择不成?

知自己失言,扶萱假笑一声,“我的意思是伤这处好,至少没有生命危险。你先坐下,我去给你找草药。”

片刻后,扶萱寻来草药,又用裙裾内襟撕成长条,借着戈阳郡的经验,替谢湛包好了伤口。

谢湛失了血,且需得等伤口上的血凝住,不宜再挪动,便无力地靠着一棵树坐在地上,看扶萱去将手帕浸了水,返回后,蹲在他脚旁。

扶萱从没照顾过人,难免无措。

看她对着自个的脚半晌仍是一副无从下手的模样,谢湛开口:“莫动了,晚些我自个来。”

扶萱紧了紧手指,鼓足勇气道:“我可以学的。动物不能碰,人是可以的。”

“为何动物不行?”谢湛问道。

在扶萱的娓娓道来中,谢湛这才知晓自己的女郎特殊的一面。

扶萱天生就不能接触动物毛发,只要一挨,便是喷嚏不断。往前她也得过一些小动物,可照料与喂养之事皆是假手于人。它们若是伤了,伯父会包扎,别的事,就全是婢女去做。

人嘛,越是不能做的事,心中想去做的渴望便愈加强烈。从小,她就偷偷摸摸抱过小猫小狗,却是无一例外地,最后使得自己自讨苦吃,痛苦不已。

这点执念,直至得到马儿后才渐渐消退。

末了,扶萱遗憾道:“我唯一能挨的,大概就是马了。可去岁白兔病死了,今年端王哥哥赠的玉兔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