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湛不知扶萱心思已跳跃,闻得她那几个问题,表情立时复杂,忽略了前几个,就着最后一个反问她:“你还想要什么?”
扶萱垂眸想了想,若是与自个的情郎……
罢了。
家仇未报,恶人未诛,谈何别的。
她眨了眨眼,收了心思,并不就此言语,将话题跳到她的真正牵挂上:“我明日要同谦哥哥去荆州。”
谢湛脸色一凛,“作甚?”
“前日你到底醉没醉?我不是讲了么,我要去查江喻的前妻那家人。没道理江乔那头寻不出一点蛛丝马迹。”扶萱道。
一提公事,谢湛眉尾淡淡的红晕即刻消退地彻彻底底,有风吹来,他收了收胳膊,将扶萱搂地紧了些,说道:“莫急。印泥之事我已着人去查。且江乔那处,待押解进京,我自会拷问。只要他人活着,就不怕问不出来。”
一听“活着”,扶萱即刻道:“扶炫去暗中保护他了,他怕有人弄死他。”
“嗯。”谢湛云淡风轻,“我也派了些人。”
扶萱撇了撇嘴,满脸不屑,“上回你们被对方打地落花流水,就那点本事,再派去,不还是没用。”
她是不知彼时对方是直接部曲上阵,人多势众,且是有备而来,装备精良,大理寺的人再厉害,也难免一拳难敌四手。
谢湛莫名被她看低,冷笑一声,反问:“扶炫就行?”
“他本事可大了。”扶萱骄傲道,“我们扶家身手最好的男郎,连我伯父有时候都比不过他。”
听他夸旁人贬自个,谢湛岂会有好脸色?他不屑于逞嘴上之能,此刻自然也不会对怀中的小女郎冷言冷语,只收了声,一言不发。
扶萱这厢,也因提及扶以问,在佳节圆月皎皎辉光中,心中愈渐沉下。
一时间,二人便身子相拥着,各怀心思。
饶是再亲近的人,饶是身体距离再近,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心间不亲近,便不是真正的亲密。
恰如当下二人。
不过是将将开始做着一场谈情说爱的事,真正心心相印,还远远不够。
豫州,戈阳郡。
天边的晚霞正烈,火烧起似地,红光漫天,覆盖在四周连绵不绝的山峦起伏之上。
此刻,被人夸本事过人的扶炫算是没了本事。
他啐了一口“狗日的”,捂着受伤的胳膊,行在山间一条小径上,朝他早已打探好的,一间可以安全藏身的破庙里赶。
对方太他妈狡猾,倘若他没做好万全准备,闭了鼻息,提前藏了袖箭,客栈中,那几个装扮成伙计的杀手早就得逞。
现在想想,恐怕是他进豫州第一日便被盯上了。
萱萱曾说别山有扮成匪寇之人,他提高了警惕,倒是没遇上,反而是在往戈阳郡途中,遇到好几波行商的车队。其中一个因大雨深陷了泥坑,他尚且好心给推了一把,哪知转头,那狗日的车夫便伙同客栈伙计来刺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