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扶家案件结束,二人重回原位,这段并未有多久的相交记忆,早晚会被彼此忘却,彻底抛之脑后。
看着扶萱扬笑发问,周阅哑声失笑。
果然,还是长珩单方面的爱慕,这女郎,提起长珩的婚事,活像个看热闹的人,哪像是对他有意的模样。
看着那人的落寞背影,周阅摇了摇头。
三月初三那日,遥远的一幕倏然跃于眼前。
扶女郎刚走不久,王霁之与他打趣,终了,谢长珩顶着凉薄又不近人情的双眸,朝王霁之说:“一个女人,至于么?”
没料到,如今这句话倒是一语成谶,看似看透世事的谢长珩,也有彻底栽倒在情网中难以自拔的时候。
至于么?谢长珩。
见周阅看着谢湛摇头不语,扶萱失了耐性,不解道:“你摇头作甚?倒是说啊!”
“并非是说亲,只是……”周阅终究开口,又突地停住。
“只是什么?”扶萱问。
周阅意味深长地看着扶萱明亮的眼睛,轻声道:“谢长珩出门前,是在谢太傅和谢夫人的院子里的。”
他顿了顿,又道:“说的是‘妻’、‘妾’之事。”
扶萱蹙眉不解,“他要有妻妾不都是正常的么。”
好个没心肝的小女郎,周阅暗道。
他还欲再细细解释,那厢,谢湛背着二人连名带姓地喊了声“周阅”。
周阅心领神会,好友这是嫌他说地太多。
他朝扶萱低声道“关于你的”,而后便识趣地跳下窗牖,提着自己的酒壶往门口迈去,口中朝二人提醒道:“该走了。”
象征即将宵禁的鼓声起,扶萱匆匆与谢湛和周阅二人告了别。
看着她弯腰进了自己的马车,周阅拿手肘碰了碰谢湛,“你可是真想好了?”
谢湛垂眸,目光凉薄地看着周阅挨靠着他胳膊的地方。
周阅“嘁”一声,收回自个的手肘,“刚搂人的时候怎不这般介意?你谢长珩何时改了性子?”
为友多年,周阅心知他人极为挑剔和洁癖。
日常折扇不离身,不为别的,凡是要用手接触的地方,都要先用折扇去探它一探。谁要挨到他身子一下,回头,那处定是要搓下一层皮的。
好友的埋怨谢湛充耳不闻,他低声,似自言自语:“想好了。”
“可她的家世……”周阅替谢湛忧心,实话道:“现在是真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