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实则,被帮忙的人不见得能记住对方的好,却是帮了别人的,能将自己做过的好事记得更牢。
听扶萱这般说,张五郎自是认为自个这是帮上了人的大忙,心间里,便洋溢出愈多的得意了。
他本也是和善爱笑的性子,这下,面上笑容便愈发灿烂了些。
一时间,替那位“姐妹”高兴着的扶萱,便同笑容满面的张五郎互相笑着对望。
霞光明艳,玉色印现,如一条温柔的薄毯,轻轻地笼罩在二人身上。
极柔和。
极甜暖。
直将宴会另一侧的那人看地牙骨发痒。
偏巧,雪上加霜地,爱作弄人的王子槿又来凑上了热闹。
他凑近谢湛,盯着他问:“长珩,你可知晓,为何扶女郎今日来这张府么?”
心中“咯噔”一下,谢湛握酒杯的白净长指一紧,指甲泛出白。
那对墨黑的眼珠颤了颤,冷厉地往细长的眼尾滑过去,眸光寒凉地看向梨涡盈盈的王子槿。
俨然是:你敢胡说八道试试。
为友多年,回回皆是他因张瑶被谢湛揶揄,这还是第一回 以情事回敬谢长珩,王子槿岂能错过?
他这就毫不谦虚地真开始“试”了。
他清清楚楚地说道:“她啊,乃是来张府,与人相看的。至于是看谁嘛,呐,你看看。”
话落,王子槿不怀好意地将手伸到谢湛眼珠子前,又从他眼珠子前,用食指“噌”一下,利落地往扶萱与张常明指了过去。生怕他没看见氛围正正好的二人。
而后,王子槿还“啧啧”了两声,“我瞧着,倒是般……”
他的“配”还没落下,谢湛便“刷”一下直挺挺地站起了身,朝他冷哼了一声,“霁之,下回话太多,惹人厌,可莫来我跟前哭。”
他在讽刺他,惹怒了张瑶后找他吃酒哭诉的事,王子槿大方回敬道:“我们可是要成亲了,不知你这位已无婚事在身的谢长珩,又猴年马月才能抱得美人……”
他话未落地,不出意外的,谢湛面色黑沉地离了桌。
眼见着谢湛落荒而逃,王子槿指着他怒不可遏的背影直摇头,“谢长珩,你也有今天!”
这厢,扶萱尚在与张五郎聊着扶谦近况,触不及防地,身侧的光亮被人一挡,霎时,一片阴影笼罩了下来。
扶萱侧脸一看,那人身披一身霞光,眉目凛凛,如染霜雪。
许是因吃了酒,那双幽邃的眸眶中,此刻还带着隐隐红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