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楚凌钧顾自站起身来,段愉辰也刚要站起身来,哪至跪了这片刻,居然让他跪得腿麻了,站起来的时候一个不稳,扑通一声摔地上。
周围的官员们见状欲发笑,可是又不敢在这大喜之日嘲笑堂堂信王殿下,只得硬憋在心里。段愉辰顿觉十分没面子,他狠狠剜了一眼楚凌钧,却见后者站得笔直,目不斜视,仿佛根本没看到他摔倒的样子。
段愉辰气得咬牙,可是腿实在麻得厉害,怎么站都站不起来,楚凌钧终于侧眸往斜下方瞥了一眼。
“看什么看?不知道扶老子一把吗?”段愉辰咬牙低声道。
楚凌钧终于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段愉辰拉住那只微凉的手,看着楚凌钧的容貌,心道这个冰块脸是不是生下来就没有什么别的表情。
为了证明他的这个猜测,他拉着那只手借力站起来的时候,在他手心里狠狠一掐,终于看到了冰块脸面无表情之外的表情。
看着楚凌钧皱眉的模样,段愉辰暗自发笑,终于扳回了一把。
第10章
夜晚,靖安侯府摆了酒宴,宴请所有来贺喜的宾客。
按照晟朝的习俗,新婚这一天里,拜堂之后,女子该被送入洞房,男子在宴席上负责敬酒。几位负责婚事的礼部官员们考虑到这场婚礼的特殊性,也不敢得罪这位信亲王,于是把送入洞房的流程给省去了,让两人一同去敬酒。
此时,靖安侯府灯火通明,耀眼夺目,笙箫管乐齐鸣,鞭炮锣鼓啸天。靖安侯府正堂和院子里摆满了酒席,前来庆贺的朝中官员联袂而坐,府内小厮丫鬟们跑断了腿都伺候不过来,宫里赏赐的美酒送来了一轮又一轮,此酒名为醴春醉,是产自北凉的烈酒,香醇浓厚,普通人喝不过三杯就会醉,只是难得赐酒,不少官员都喝醉了。
段愉辰和楚凌钧二人分开敬酒,各敬各的,互不相干一般。楚凌钧酒量甚好,从前驻守北境,日日跟北凉人作战,这醴春醉他喝起来像是和白开水一样。而段愉辰就不一样了,这酒他从前没喝过,如今尝一口,但觉甘甜美味,喝起来就没完了,即便是已经喝得站都站不稳,却仍然一杯连着一杯,那架势仿佛是要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敬个遍。
宴席持续到三更天,一些年长些的官员都起身告退了,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众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段愉辰醉得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两颊酡红,一双凤眸满是迷离,嘴里还不断说着胡话。
季临扶着他,劝道:“王爷,回屋歇息吧。”
“回屋?呵……”段愉辰拎着酒坛又往嘴里倒了一口,结果没倒准,酒液全都倒进了脖子里。“这靖安侯府……盛得下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