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知道的事,我又怎会知道?”小寻子嗓音沉沉地回应着,一时间,他们都陷入前所未有的惘然。
……
走出皇城时,在幽暗的城门尽头,光亮的交界处,令歌看见了一位男子。男子身穿玄色大氅官服,沉沉的目光正落在令歌的身上。
令歌知道无法逃避,于是朝着韩清玄径直走去,待走近之后,他和韩清玄立在原地,久久不曾言语。
“令歌,我送你回去,”韩清玄开口说道,眼中忐忑不安,却也鼓足勇气,“我们好好地谈谈。”
令歌点头应下,同韩清玄往马车边走去。像当年一般,韩清玄搀扶着令歌上了马车,双手触碰的一刹那,令歌一阵恍惚,只是低垂眼眸,坐进马车厢。
马车中,韩清玄坐在他的对面,一时间,两人再次无言,陷入沉默,心中的一切惆怅不知该从何说起。
令歌侧过头,掀开窗帘观察片刻,他微微一叹,看向韩清玄,说道:“这不是回王府的方向。”
韩清玄点头,承认道:“我们去落音楼。”
令歌垂眸,并未追问,只听见韩清玄问自己:“今日你的身体如何?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好很多了。”令歌回应道,神色依旧淡漠,难以揣摩其情绪,“多谢你守了我一夜。”
“从前你也守过我,不止一夜。”韩清玄双眼泛红,流露疲惫之感,“昨夜,你呓语时,唤了我的名字。”
“可能习惯了吧。”令歌偏过头去,不再与韩清玄言语,直到下马车,与韩清玄一同来到落音楼。
今日的落音楼生意依旧冷清,此时陈先生正在说书,嘹亮的嗓音一如昔年,飘荡在空旷的阁楼里。
令歌和韩清玄来到楼上的厢房,坐在茶桌旁,听着陈先生口中讲述的故事。
依旧引人入胜,扣人心弦,令歌心想着。
韩清玄开口说道:“这是从前我们的故事,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但是每次也只能说到我们那年离开长安。”
令歌惘然,须臾,他说道:“世人不知道,也不会知道,这些年我们究竟发生了何事。”
“是啊……”韩清玄轻叹,目光落向楼下的几位客人,“对于他们来说,最简单不过的真相,就是我们谁负了谁,仅此而已。”
听着陈先生绘声绘色地讲述故事,令歌只觉故事竟变得陌生,仿佛是旁人经历的一般,与自己仅仅在此刻有着关系——听者和故事的关系,转眼即逝,一笑而过。
令歌叹息道:“这么些年过去了,今日与你再听陈先生讲述当年的往事,竟然好像旁观者一般,倒也真的明白,为何世人喜欢这段故事,原来那时候的我们真的无所畏惧,爱得义无反顾。”
令歌轻靠着椅子扶手,抬头注视着屋顶悬梁,继续说道:“还记得吗?从前我不相信命运,唯一一次相信,是我认为,是上天安排我们相遇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