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闻言,皆神色大变,锦衣卫亦是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韩清玄唇齿轻张,依旧立在原地,与令歌对视着。
“在此之前,我先恭喜韩相大婚之喜,祝愿韩相和朱姑娘永结同心,百年好合。”令歌的唇角浮现笑意,像众人那般地祝贺着韩清玄。
然而韩清玄却愣在原地,并未向感谢众人那般向令歌拱手道谢,他只是凝视着令歌,凝视着那张让他心动又心碎的面容。
忽然,令歌轻笑一下,他垂下眼眸,叹息一声,又端详着府中张灯结彩的喜庆布置,却是满目凄凉。
“我永远记得,好些年前,这里的主人曾对我说过,成婚是世间对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见证和祝愿,韩相以为这句话如何?”
韩清玄闻言,只觉心口一窒,昔日的记忆在脑海中翻涌,让他不得不低垂眼眸,避开令歌灼灼目光对他的审视。
令歌缓缓地向韩清玄走近,停在几步之外,目光仍在韩清玄的面容之上,他又道:“当时,那人对我说,若是他成婚,他心中的那人只会是我,并且永远是我。于是我紧紧地牵着他的手,不管不顾,告诉全天下人,我和他与世间千千万万的有情人一般,两情相悦,一生所爱。”
令歌唇角含笑,将往事重述,让记忆重新翻滚在每一个人的脑海之中。曾经,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那轰轰烈烈的爱恋心生动容,感慨他们的勇敢,也惭愧自己的怯弱。
“后来,我带他逃离长安,远赴塞外,在遇仙山如梦似幻的月光下,我和他就像今日的你和朱姑娘一样,互许终身,拜堂成亲。”
“在遇仙山的两年,他为我作诗,陪我练剑看书,与我饮酒下棋,我们许下同游天下的心愿,做着一切情人之间做的事情。”
说着,令歌将手中的面具递向韩清玄,又道:“这是昔年他送我的面具,这些年,我一直带在身边。如今,还请韩相替我归还给他,他的名字叫阿楷,韩相可别忘了。”
面对令歌的话语和逐渐灰败的面容,韩清玄错愕不已,他并未接过面具,只是看着那月牙白面具从令歌的手中掉落在地,击碎心灵。
只听令歌继续说道:“那两年美好得就像一场梦,我至今仍舍不得醒来,可是他却早已离我远去,与我回不到从前。”
说罢,令歌抬起手臂,从背上拔出明秋剑,以长剑直指韩清玄的心口,让韩清玄从昔日的记忆中惊醒。
“韩清玄,你是大齐丞相,见多识广,你说,负心之人,该当何罪?”
这一幕引起在场众人的惊呼,他们何尝不知道令歌口中之人就是昔日悠然不羁的诗人令楷,如今威严冷峻的丞相韩清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