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歌,我们现在直接去长安吗?”陆萍不安地开口询问道,“你以前不是跟着师姐们在洛阳住过吗?何不留下来休息一晚?”
令歌闻言,回过头看了一眼陆萍,回应道:“不了,我们抓紧时间去长安吧,到了长安我还有要紧的事要办。”
陆萍点头,又道:“方才许大夫给了我几瓶药,除了你平日吃的,还有安神药,吃下去可以好好睡觉休息的。”
令歌并未回头,只是看着前方的道路,回应了一句:“好,我今晚就吃,是应该好好地睡觉休息了。”
是夜,月明星稀,在洛阳通往长安的官道上,一家客栈里。
在灯火尽灭的房间中,有月光照入,令歌正独自一人盘坐双腿,坐在床上,出神地与月光对视,然而他的瞳孔却不见一丝光亮,唯余失魂落魄。
他轻轻一叹,伸出手紧捂心口,隔着薄薄的寝衣,感受着自己不急不缓的心跳。
痛,痛到麻木,痛到不知该如何形容。
是为何而痛?令歌说不上来,他只是继续凝视着窗外照进的月光,满目苍凉。
“怪只怪憾事太多,一旦心痛起来,竟不知是为何而伤心痛苦……”
令歌嘲讽一笑,嘲讽自己,更是嘲讽自己曾信仰的一切。
“为什么?不是说你如我爱你一般地爱着我吗?为什么要娶别人?为什么……”
令歌越说,唇边的笑意越是苦涩,随之而来的是呼吸的愈发急促,他仰头注视着房梁,似是在祈求上苍一般,然而目光却是绝望。
他一手紧捂心口,一手成拳,指甲掐进肉中,只为忘却身心带来的痛苦折磨。
此时此刻,翎羽真气正在反噬着他的心脉,体内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食一般,疼痛难忍,而他的脑海和眼前,依旧是昔日刻骨铭心的记忆,是他一生一世不愿忘却的记忆。
“罢了……”令歌垂下头,泪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落下,“你早已不欠我什么,是我欠你,是我执念太深,是天道轮回,是我罪有应得……”
令歌哭笑不止,仿佛那人就在他的面前一般,他只想将埋藏在心中的话尽数倾诉。
“你说的没错,世间本就没有停滞不前的人,每个人都会改变,都会改变……”
令歌拿起一旁的药瓶,将药倒出,吞咽而下,以平息体内的真气。随后,他沉沉地倒在床上,默默地忍受着疼痛和孤寂。
良久,令歌止住泪水,翻过身子侧卧在床,继续双目无神地注视着那一束月光。
他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与人低语夜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