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韩清玄看见椅上的龙正深深地束缚着皇帝,他明白,任何坐上龙椅的人,一生一世都会成为皇权傀儡,不得逃脱。
……
宣政殿内,赵景云静静地听完韩清玄的回忆复述,出神不已。
“还请陛下遵从先皇遗愿,饶恕玉迟王。”说罢,韩清玄下跪,深深叩首。
赵景云陷入沉默,原来,令歌登基是因为答应父皇要保护自己……
良久之后,赵景云开口问道:“他人呢?已经离开长安了?对吗?”
韩清玄默然,并未否认。
“你就敢保证,他不会去联系各地的那些皇后余孽,起兵造反?”
韩清玄直起身子,抬头看向赵景云,回应道:“陛下放心,令歌绝不会做出此事,臣以性命担保!”
“经此一役,你觉得他还会是从前的他吗?”赵景云森冷地质问着,“韩清玄,你应该明白,朕和你都不能赌,因为这关乎大齐江山和天下百姓的安危……”
韩清玄点头,回应道:“臣明白,臣有一计,可解此时的燃眉之急。”
赵景云闻言,重新坐下身子,只听韩清玄说道:“如今陛下刚登基,根基不稳,各地人心惶惶,随时会有起兵造反之举,不如我们对外宣称玉迟王在府上抱恙,而皇后是为皇帝殉情而死,这样也好安抚人心。”
“若是有人依旧起兵造反,我们则能以乱臣贼子为由出兵征伐,顺理成章地除去后党和宋君逸的势力。”
“那玉迟王呢?”赵景云问道。
“其实陛下今夜你也见到了,玉迟王现在最在乎的,就是杀死燕北,替遇仙白掌门报仇雪恨,他此次悄然离开长安,定然会去追杀燕北,亦是替陛下除去心腹大患。”
赵景云颔首,他看着渐燃渐短的烛火,陷入沉思,须臾,他淡然地说道:“依你所言去办,不过,若是他有一念之差,率兵造反,朕一定不会心慈手软。”
韩清玄颔首闭眼,拱手一拜,不再言语,只是臣服在皇权之下。
离开宣政殿后,韩清玄并未出宫,而是在小元子和小寻子的陪同下来到令月坞。
秋末冬初之际,霜落满地,更显令月坞内萧瑟凄凉。韩清玄满目怆然,只觉此处的美景再也回不到从前。
走进兰陵阁里,韩清玄端详此处的一物一件,开始想象令歌独自一人在此居住时的场景,感受着空气中令歌已经淡去的气息。
“兰气随风……”韩清玄低喃叹息着。
来到书房之中,他靠近桌案,发现桌上放置着一把展开的折扇和一串竹节状手链,以及厚厚的一摞纸张,他清楚,这些都与自己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