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歌无言,他只觉皇后一身华服极为讽刺,于是回首继续看着昏迷不醒的皇帝,为之祈祷。
“陛下如何?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吗?”皇后询问道,嗓音颇为低沉沙哑。
“没有,只是时不时地呓语几声……”令歌无力地回应道,“我给他注入了翎羽真气,尽可能地护住心脉,争取他醒过来还有机会喝药医治。”
“得想办法让他醒来,明日必须由他亲自颁布禅位诏书。”
“必须是明日吗?你就这般等不及了吗?”令歌不悦地反问道。
“是陛下等不及,万一他突然……”皇后未说下去,只是侧首看向别处,“罢了,本宫再想想办法,明日颁布禅位诏书,太子未醒,有本宫在,他们不敢说半个不字。”
“我只想守在这,等着他醒来。”令歌说道。
皇后眉头紧锁,嗓音骤然激动,只听她说道:“你以为本宫不希望他醒来吗?可是现在不是谈这些感情的时候,本宫原以为你已和韩清玄断绝关系,知晓孰轻孰重,怎么你现在还不明白?当真是糊涂。”
令歌侧首凝视着皇后,双眼含泪,回应道:“只怕我这一生都不会像你这般清醒明智……”
皇后与令歌四目相对,那双炙热的双眼让她不敢直视,于是她垂下眼眸,说道:“今夜你别守在这了,回令月坞好生歇一晚,你已经两三个夜晚没有好好地睡觉了,脸色实在难看,今夜这里有本宫。”
见令歌漠然置之,她又道:“你若是不放心,就在旁边的榻上睡着。”
令歌颔首,起身来到榻上躺下,静静地看着悬梁屋顶,脑海中一片空白。
良久,他听见皇后说道:“其实,本宫对他的心,不比你对他的少。”
令歌流转目光看向皇后,只见皇后正坐在龙床边,手持毛巾,悉心地替皇帝擦拭着手臂。
“他待本宫极好,可惜本宫不能为他付出所有。”皇后继续说道,神色淡然,不见一丝情感流露,似乎她早已习惯这般伪装自己。
待皇后擦拭完后,她坐在一张椅子上,缓缓地闭上眼睛,说道:“虽然你我姑侄一场,但是好像从未好好心平气和地说过话……其实我对你的心,不比他们少,奈何命运使然,本宫不得不伤你的心,如今回忆起来,实在抱歉……”
“现在说这些,你不觉得可笑吗?”令歌淡然地回应道。
“罢了,你恨我也好,不恨我也罢,”皇后微叹道,“至少我对得起皇兄,对得起大魏。”
令歌端详着皇后的面容,只见皇后的眼角眉梢甚是憔悴,纵使身着华美服饰,昔日倾国倾城的容颜也已在多年的心机盘算中消耗逝去,令人叹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