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你们从前发生的故事。”令歌说道,同时他为自己倒上一杯酒,当即一饮而尽。
折雪亦倒酒饮下,说道:“仪鸾和小蝶自幼失去父母,他们是师父带回来的,师父为他取名仪鸾,我和他在师父的手下刻苦习武,以此报答师父养育之恩。他天赋异禀,将翎羽心法学得融会贯通,年纪轻轻便突破至第八层,后来公主殿下的计划顺利实施,他便进了锦衣卫,成为锦衣卫最锋利的刀刃。”
令歌闭眼一叹,说道:“他本是心地善良之人,却成为你们复仇的工具,你们害他双手沾染那么多人的鲜血,不能与小蝶坦诚相见,你们亏欠他的实在太多。”
折雪看向远处,思绪渐远,只听她说道:“其实很多事并非他所做,当年云来客栈的侠客都是被我师父和余连所杀,并非仪鸾;洛阳城杀死华山剑客的也不是他;宁州城绑走锦衣卫的则是我师父和我……”
“由仪鸾带领的锦衣卫若非必要,一向绝不杀人,本来此事不应该告诉殿下的,只是如今他已不在人世,让你知道也无妨。”
令歌再次饮下杯中酒,他想起昔日那些有关于湫龙不曾被注意的细节,一时间不免湿红眼眶。
“小蝶为何被送进宫中?她并未为你们做事。”
折雪解释道:“那是仪鸾的意思,想来小蝶是他远离鲜血和复仇的情感寄托……有时候真羡慕他,还有一个人能让他保持理智,保持清醒。”
“你姐姐倾秋也很牵挂你,她是为数不多的清醒之人……”酒意上心头,令歌开始感到迷离,他暗叹着如今的自己亦变得癫狂,变得手染鲜血。
折雪神色一愣,而后垂眸饮酒,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留下阴翳,只听她说道:“可惜我这颗心早已被燕北所占领,变得麻木不仁。”
“我知道他一向痴迷武学,也欣赏塞外胡旋舞,所以我将轻功和舞蹈融为一体,只为博他一笑。为了他的复仇计划,我杀了那么多人,杀到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人……我做了那么多,可是他就好像一块千年玄冰,我怎么也暖不了他……”
折雪的神色愈发激动,她看向令歌,刹那间,一向冷漠如霜的双眼竟流下晶莹剔透的泪珠,仿佛高山上的寒冰第一次遇上阳光,悄然融化,令人惊讶,更令人叹惋。
“殿下,我真羡慕你,可以与自己心爱之人两情相悦,而我却像一个笑话。”
“这么多年,我甚至以为他爱的人是皇后,我想着今生他和皇后都不可能了,所以我宁愿做一个影子,一个替身,守在他的身边,总能让他多看我一眼,多爱我一分,可是如今我才发现我错了……”
折雪自嘲地笑着,她伸出手向上擦拭着自己的泪水,抬眸看向悬挂在一边的白清漪画像。
“那一日见到白清漪的画像时,她有那块玉佩,我终于明白,他爱的从来不是皇后,而是白清漪……”
令歌原本正静静地听着,直到这一刻他才心中一惊,原来折雪之所以像皇后,全然是因为燕北,可是命运弄人,燕北所爱之人却是白清漪。
只听折雪继续说道:“怪只怪我没有看清,以为昔日皇后和他有肌肤之亲,皇后便是他所爱之人,直到我和宋君逸也有了那般关系之后我才明白,原来并非如此,有肌肤之亲,也不一定代表你爱那个人……”
“皇后和燕北竟有肌肤之亲?还有你和宋君逸?”令歌下意识诧异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