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不会像你这般去伤害自己所爱的人!”令歌回斥道,“只有权力才可以护住我在乎的人,难道你不明白吗?”
“你应该最明白这句话,不是吗?”令歌几乎能感受到自己的咽喉撕出伤口,尽是血腥之气,然而比起说出这句话的心中之痛,身体上的疼痛已不算什么。
韩清玄闻言,怔怔地立在原地,他尽量克制着自己心中的伤痛,即使令歌的话已经像一把把利刃戳伤他的心房,掀开他的伤疤。
韩清玄无力地劝说道:“令歌,你应该明白,你一旦走上这条路就再也不能回头了,也许前面会是万丈深渊。”
令歌抬头与韩清玄四目相对,他说道:“我早已被你们这些人逼到没有退路,只能囚禁在这四四方方的宫殿里,事到如今,我唯有一搏。”
韩清玄只觉眼前又一次模糊朦胧,他立即避开令歌的目光,侧首拭去泪水,稍定心绪。
须臾,他轻笑一声,重新看向令歌,说道:“既然如此,那臣就祝王爷心想事成,臣告退。”
看着韩清玄离去的背影,令歌只觉脑袋和喉咙疼得愈发厉害,方才与韩清玄的争吵似乎耗尽所有心力,眼下只能沉沉地倚在床上。
双眼闭上的一刻,泪珠终是一落千丈。
是夜,风雪不停,灯火熹微,不寐之人辗转反侧,追忆着从前。
一年,两年,三年,四年,五年,六年,七年……不寐之人默默地数着,很久以前,他以为故事会像年轮一般,不停地延伸下去,却不想年轮亦有尽头。
纵然情深,奈何缘浅,万般无奈,唯有斩断。
他闭眼叹息着,他不舍,更不甘心,可是现实却让他不得不接受,接受着一切已经改变的事实。
深夜,他侧卧在床榻上,钻心的疼痛和呼吸的困难将他包围着。整个人的身子仿佛灌铅般沉重,就连稍稍移动四肢时,他都能够感受到无尽的疲惫和痛苦。
“快睡着……求你。”
“这些日子,我总是梦到从前,梦到师父和师姐们,还有和你的一切……”令歌坐在床上喃喃自语着,说着没有开口的话。
他的手中是众多写满字迹的纸张,在昏暗的烛火下,令歌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韩清玄的诗作——过往存在的最好见证。
“最初的时候,我真的很喜欢这样,一遍又一遍地翻阅着你的诗篇……”
泪水滴下,淹没在风雪之中,无人听闻。
长夜难熬,唯有遗梦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