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还请令状元替老臣谢过两位殿下,有两位殿下挂怀实在是老臣的荣幸。”盛贺又对小厮吩咐道:“快将两位殿下送来的礼物收下,引着令状元他们入席。”
看着令楷等人离开的身影,盛贺苍老脸颊上的笑容逐渐凝固,双眸中的笑意也渐渐消散。
他暗叹自己本该告老还乡,却不得不卷入淮阳王和玉迟王之争,如今岁数已大,对于这些斗争很多时候他实在是有心无力。
……
偌大的盛府中,总有空旷无人之地,在盛府后花园的一处角落里,盛贺正与令楷交谈着。
“盛大人,今日晚辈前来主要是有一事相告。”令楷恭敬含笑地面对着眼前这位即将告老还乡之人。
“哦?你说来听听,想来是与朝中之事有关吧。”盛贺饶有兴致地说道,神色却带有不屑,因为有宋君逸珠玉在前,且他也听说不少有关令楷和玉迟王的传言,所以他对令楷也仅仅是颜面和言语上的客气。
令楷并未在意盛贺眉眼间的蔑视,仍然毕恭毕敬地说道:“盛大人身为三朝元老,在官场沉浮多年,建树颇高,定然知晓如今朝中形势变得错综复杂,晚辈相告之事自然与此有关。”
盛贺一笑,侧过身看向别处,“若你是来替玉迟王做说客的,那我就实话实说吧,他和淮阳王的事我是不会插手的。”
“盛大人误会,在下并非玉迟王的说客,在下仅仅是想替大人分析此事,”令楷从容不迫地说道,“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人不妨一听,采不采纳全看您。”
“你说。”盛贺态度淡然,全然不觉得令楷能分析出什么。
令楷微微颔首,开始说道:“想必盛大人也清楚,玉迟王和淮阳王之所以接近您,全然是因为大人掌管刑部,知道十二年前之事的众多内幕。”
“玉迟王想从大人手上得知有关韩家的诸多细节,从而找到韩家并未杀害临清王的证据,晚辈没猜错的话,今早淮阳王的说客并未向大人提及证据一事,而是希望大人您可以将刑部尽快交给宋晞大人,远离朝堂。”
盛贺神色一滞,他侧首看向令楷,只觉眼前的年轻人胸有成竹,一切尽在预料之中,遂承认道:“不错,淮阳王的说客确实是如此对我说的,你是如何知晓的?”
令楷应答道:“淮阳王盘踞江南已久,想来小宋大人早已与他有所交集,如果我是淮阳王,自然也希望刑部在自己人的手里,往后做何事也方便。”
“的确如此。”盛贺点头,他自然知晓淮阳王的用意,他本不想让刑部涌入江南势力,只是面对如今的情形,他别无选择。
令楷又道:“如今韩氏重封淑妃,再加上玉迟王的介入,东宫重查韩家一案已然是板上钉钉之事,大人想全身而退,如今将刑部全盘交出,告老还乡自然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举荐宋大人也是眼下的权衡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