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闻声回过身来,面如清风,正是令楷。
令楷一见令歌,顿时愣在原地,随后,他又扬起笑容,站起身来,不确定地问道:“令歌,是你吗?”
令歌微微一笑,道:“自然是我,阿楷你没看错。”令歌发现令楷的神色甚是憔悴,眼睛下是一片乌青,想来这些日子都没有休息好。
令楷自嘲地笑着,穿着一身布衣还能如此仙姿玉貌的,除了令歌还能是谁呢?
回过神后,令楷问道:“令歌你怎么来此地了?赶紧离开才是。”说着,他又看向一边的言信,说道:“不必顾我,我不会有事的。”
“楷哥!”言信急了起来,“老胡方才都被大理寺给带走了,下一个可能就是你!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去参他们一本,说他们对考生滥用私刑。”
令楷神色黯然下来,说道:“朝廷重臣尚且会被严刑拷打,何况是我们这些还没有正式受封的考生?”
言信闻言,当即陷入沉默。
只听令楷微微一叹,继续说道:“他们将考生又送回太学府,就是不想落人口舌,如今必须得拖住他们,免得大理寺滥用私刑制造伪证。”
“怎么拖住他们?”言信问道,他明白令楷的意思,此事定乃后党所为,如今必须打乱后党的计划,否则东宫提拔拉拢的考生必将受到重创。
令楷思忖片刻,回应道:“让陛下知道我们这些书生性命难保,陛下只是痛恨有考生弄虚作假,可是这也足以说明陛下对天下读书人的重视。”
言信颔首,疑惑地问道:“可是,这无凭无据,如何让太傅他们上书请奏?就算上奏了,等陛下下旨彻查的时候,那些人恐怕就已经诬陷楷哥你们了,指不定又会从哪里蹦出一个证据,从树下挖出来的那衣服可不就是莫须有的物件?”
“那件衣服到底怎么回事?”令歌疑惑地问道。
言信解释道:“衣服上的字迹核对过了,是未考中春闱的吴哲的,他说定然是有人模仿他的字迹来弄虚作假,东窗事发时还能洗脱嫌疑。”
令歌心中一惊,竟然是吴哲?这岂不是要奔着令楷他们去了?想来一时半会也没有别的证据,所以现在才没有找上令楷。
令楷眸色渐深,说道:“这招可谓阴毒至极,虽然衣服并未完完全全指向谁,但足以让所有考生身陷泥泞,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便是如此。”
言信闻言,咬牙切齿道:“我懂了,如果没抓出真正作弊之人,那么楷哥你们所有考生的名节都会受损,就算来年再考中,在官场上也是走不远的。”
令歌顿感无措,一时竟找不出比此计更阴毒的武功。
半饷,令楷微微一笑,神色缓和如春风,只听他说道:“先别担心,现在你们两个都已经闯进太学府了,大理寺知道有人闯入定然会有所顾忌,只是这还远远不够。”
说着,令楷便往半掩着的窗户边走过去,他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继续说道:“想来这雨今夜还是会下,长安城已经很长时间没下过这么久的雨了……”
说罢,他转身看向令歌,微笑道:“和令歌一样,来得正是时候,我有一件事还得拜托令歌去做,望令歌你能够答应。”
令歌看着令楷,只觉得令楷此时的笑意与在武林大会时一样,让人感到莫名的安心。
他并未询问,便已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