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正是华山派这一代的大弟子——秦风澈。”许凌叹了一声,“他是长安富商秦元唯一的儿子,自幼痴迷于武学,天赋异禀,秦元拗不过他,只好送他到华山拜师学武。”
令歌颔首,不再说话,一个人沉思起来,如果有朝一日能够洗脱冤屈,这样的人定然值得自己去结交。
“令歌,有个好消息,”无忧开口说道,“令楷来信了。”
令歌闻言,当即回过神来看向无忧,面露惊喜。
无忧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他,并说道:“就在你们早上离开城里不久之后,是一位壮汉亲自送来的。”
令歌颔首,他知晓是言信,问道:“送信的人呢?”
“已经走了。”无忧回应道。
令歌微微颔首,他想询问言信关于令楷的近状,只是好在终于收到令楷的来信,看着手中的信纸,令歌淡淡一笑。
半夜,令歌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虽然此次受伤谈不上危及性命,但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被谁这样伤过,现在他的心里愈发不是滋味,只想找个人倾诉一场。
于是令歌缓缓地坐起身来,点燃床柜上的蜡烛,借着烛光,他开始重新翻起放置在枕边的信纸。
烛火之下,令歌容颜如玉,一双星眸正认真地看着信纸,像是第一次拆封阅读一般。
“令歌,别来无恙,一切可好?很抱歉一直没有写信与你,还望令歌莫要责怪。写这封信的时候正是除夕之夜,可惜我们相隔千里,祝福之情,真挚之意难以及时跨越山水而至,只盼长风知我意,吹梦到洛阳。也许当时的你或多或少有想起我,并真诚地为我祝福祈祷,如果没有,那还请现在阅读这封信的你,可以想起我,并为我祝福,为我祈祷。”
令歌无奈一笑,当真是飞贼,怎么也不愿吃亏。
“想来令歌你收到信的时候已经是正月下旬,此时我也应该抵达长安,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春闱考试。话虽如此,但写信的此刻,我正在一家山间客栈,外面天寒地冻,大雪纷飞,幸亏有言信与我相伴一路,我也不至于太过落寞。只是眼下灯昏夜深,相思之情,惆怅之感,愈发浓厚,我思念着在洛阳的你们,想知道我离开之后的洛阳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倘若问我此时最想见到何人,我一定毫不犹豫地回答出你的名字。一些感觉总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总之与你待在一起时,似乎做任何事都能够静下心来,只是享受着那一刻。”
看到此处时,令歌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洋溢着若有似无的微笑,他定了定心神,继续往下看去。
“再写此信时已是第二日的清晨,客栈外落满白雪,走在林间官道上,眼前是琼林玉道,宛若仙境,耳边是静谧无声,令人沉醉,只是不知与遇仙山的雪景相比如何。倘若思念有形,我想它便是满山积雪,纯洁深厚。希望有一日我能够与令歌你共赏山间雪景,饮酒谈天,专研武学,只是眼下路途遥远,纸短情长,信唯有写到此处,才能遥寄将来。最后,我想问令歌,你可有那么一瞬间想见我?若是有的话,可否回信一封?若是如此,当乃吾之幸事,信寄于玉竹阁,自会有人取走——令楷。”
看到最后,令歌放下信纸,细细地思索着如何回信,一边想着,他一边从床上起身,披上一件衣袍,端着烛台走到桌前——那张令楷曾端坐在前的书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