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梦珏和无忧都说参加秋闱的考生怎么也得褪下一层皮,令歌想到这,令楷受过伤,怎么禁得住褪下一层皮?
都说中原的科举是最公正也是最磨人的,此话令歌现在能确定后者是真的,不仅磨考生,还磨像他这种来接考生的人。
突然,有一道身影从贡院大门里飘然而出,令歌当即停下脚步,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那道身影步伐悠扬,似清风一般,不急不躁,不用看清,令歌就能确定此人正是令楷。
令歌注视过去,只见令楷正朝着他微微含笑,一如既往地让人安心,令楷的身上还是那一身墨竹月牙白衣裳,翩翩公子,引人瞩目。
“阿楷。”令歌唤了一声,同时,他快步向令楷走去。
“令歌。”令楷含笑往前走了几步,而后停在原地,张开双臂,等着令歌朝着自己走来,“我就知道令歌你肯定会来接我。”
却不想令歌突然停在了他的几步之外,说道:“还有无忧和梦珏,他们在那边马车上等着的。”
令楷讪讪一笑,张开的双臂也悻悻然地垂了下去,道:“那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走在去马车的路上,令歌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听见令楷说:“放心好了,我感觉还不错,令歌你无须担心。”
令歌打量着令楷,只见令楷脸上洋溢着些许笑容,并非令楷自信满满,而是他正在安慰着自己,不过话说回来,自己有什么可安慰的?令歌心想着。
一上马车,无忧见到他们两人,便挑了挑眉,咳嗽一声,同时,一旁的梦珏也跟着咳嗽一声。
令楷有些疑惑,他是第一次见无忧和梦珏难得这般和平共处,“两位好久不见。”
梦珏满脸笑容,说道:“这三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楷哥你考完就好,你是不知道令歌有多牵挂你。”
“对,可以说是寤寐思服,辗转反侧。”无忧在一旁附和道。
令歌突然脸色一僵,这两人是在唱哪一出?
“这是真的吗?”令楷含笑问起令歌。
令歌一时哑口无言,心想不能让无忧和梦珏继续说下去,于是他假装淡定地开口说道:“无忧和梦珏难得这般异口同声,心有灵犀,是真是假他们自己清楚。”
“的确,”令楷眉开眼笑,看向无忧和梦珏,“几日不见,你们两个变得如此默契,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即使无忧和梦珏两人古灵精怪,也始终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又怎经得起令楷和令歌的玩笑话?他们闻言,瞬间满脸通红,低下头去,不再打趣令歌。
令歌心里得意,毕竟自己的年龄也算的上是他们的兄长,怎么也不能让他们占了上风。只是很快,令歌发现令楷正在打量着自己,眉眼浅浅含笑,意味深长,令歌见状,迅速地偏过头去,看向马车外的风景,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