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头雾水,卢宪难堪道:“殿下,这莲藕虽好,却不能助我们打胜仗啊。还是说回正事吧。”
聂峥笑道:“没听出来?殿下在给你们支招。藕塘里的淤泥大有用处,不光能长莲花,还能防火攻。他们要是敢来放火,那就是自寻死路。”
他俩对看一眼,仍旧不放心。崔源道:“殿下,自古以来铁索计弊大于利,用过的没有不惨败的。殿下何不稳妥些,换个法子?”
“崔公,我们在北方攘外安内,攻无不克,行军打仗那点变数早就烂熟于心。铁索计并非全无可取之处,只要指挥得当就能所向披靡。”林晗环顾四下,道,“我只要二位家主安排好粮草辎重,你们便在家中等着捷报吧。”
“那贼首薛士丞纠集了三十万之众……”有人低声道。
“兵不在多,贵在如何调遣。”林晗沉静道,“崔公,卢公,我要你们在一月内打造出够用的铁索,征调水军兵粮。我与聂峥在洞湖操练水师,一月后咱们就打。放心,赢了我们皆大欢喜,输了本王一力担责。”
崔源和卢宪将信将疑,但看他立下誓言,便不多说,觉得不妨一试。商议半日,军中诸事都有了眉目,林晗便不在清影台多待,与聂峥一块到了洞湖水师。
洞湖水军不及他们麾下悍勇,却经验丰富,擅长水战。林晗迎着江风,亲自登上楼船视察三军操练,望见北方士卒东倒西歪,不习惯水上厮杀,更有甚者狂吐不止,一时皱紧了眉头。
聂峥与他并肩站着,递上一身披风,昏昏沉沉道:“含宁……”
林晗裹紧披风,惊讶地打量他:“你也晕船?”
聂峥扶着额头,眺望着江上接连成片的战船,道:“不,我只是不大习……”
林晗忙托着他手臂,道:“别逞强了,你先下去歇会。等瞧得差不多了,我回去找你。”
聂峥是土生土长的北地人,不像他和卫戈都在南方生活过。
他们在寿康城里找了间宅子下榻。聂峥强撑不住,便脸色发白地下了船,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有事一定通知我,别自作主张。”
林晗愣了愣,道:“好。”
他领着几十个亲兵四处巡视一番,除了晕船,还有几件大难事。战场上烈日炎炎,不比王公贵族寒气丝丝的楼台,艳阳当头,暑气蒸腾,热得人昏昏欲死,煎熬难耐。
北地的士卒到了南方水土不服,已经有人出现上吐下泻的症状,变得虚弱不堪。
江南山林多蚊蚋毒虫,一旦被叮咬,便比下地狱还难受,痛苦难捱。
林晗思忖许久,下定决心要速战速决。
他点了几个江南将领,命令他们连天彻夜地操练水师,不可怠慢。林晗匆匆赶回下榻的府宅,跟在他身边的小厮杨启笑嘻嘻迎上来,道:“大老爷,奴婢明日能跟老爷告一天假吗?”
林晗审视他片刻,不解道:“告假?怎么来跟我说。”
以往有卫戈在,他从没操心过琐事。卫戈事务繁忙,还能抽空把他身边人安排得井井有条。
杨启陪着笑,又是请他坐,又是上茶,道:“奴婢家中表弟刚巧就在寿康,许久没聚过,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