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林晗抱进主帐,吩咐人送来盥洗之物,替他梳洗一番,放下床帷。林晗被卫戈服侍得惬意无比,四肢摊在床褥间,不一会便神思飘忽,陷入假寐。
蓦然间,他察觉到身侧一重。有人上榻,勾住他的腰肢,摸索片刻,将他揉进怀抱。林晗被熟悉的温香包裹着,更是安心,紧挨着卫戈里衣磨蹭两下,便放心大睡。
半梦半醒时,他听见耳畔响起阵清脆的铃音。紧接着,卫戈大手摁住他后颈,指腹一下下摩挲搔动,正安谧舒适时,却忽然将一串冰冷的皮环朝他脖子上套。
他立刻一个激灵,猛然睁眼。颈后锁扣咔嗒一响,合契无隙。
林晗酒醒了八分,惊得连连后退。颈窝边垂着个沉重的物事,只是微微动弹,便发出叮铃清响。
“你给我戴铃铛干什么?!”
卫戈卧在他身侧,好整以暇,竟托着腮,歪头欣赏起来。
林晗恼羞成怒,曲腿跪坐着,双手拼命薅扯项圈,可惜手脚笨拙,满帐回荡着急促的铃音。
“含宁过来,”卫戈似要趁着今晚把他欺负到底,满面嬉笑地向林晗伸手,厚脸皮道,“戴着铃铛让我抱一回,给你解开。”
林晗欲哭无泪,震声道:“你不是人!把这玩意解开。”
他急忙爬到榻边,撩开一帘帷幔,借着朦胧烛火找鞋子。卫戈慢吞吞支起半身,长臂一舒,便勾住他纤瘦腰杆,挥手降下帘幕。
烛光乍灭,一缕幽蓝余烟袅袅上升。满室黑暗,银铃剧烈响动,夹杂着缠绵水声。
翌日一早,林晗醒来睁眼,犹如伤筋动骨。帐中空荡无人,那铃铛还悬在他颈间,穿衣下地皆响个不停。
林晗对镜梳洗完毕,在帐内翻箱倒柜,找出一把匕首,费劲划了许久,才将皮制环带割断。
他走出主帐,草原上霞光万丈。远处黑水河畔蜿蜒着一队黑马,马群中簇拥着一乘穹庐似的车驾。
瓦顿来了。
卫戈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盯着林晗看了良久,道:“帮你穿甲?”
林晗张开手臂,侧首瞟他,沉声开口:“动作麻利些。”
“好嘞。”
脚步匆匆朝帐中去,卫戈利落地取来甲胄,站在林晗身后,为他仔细披上。系掩膊时,他轻轻碰了碰林晗腰侧,道:“还疼吗?”
林晗怒气冲冲地回头,横他一眼。
“混账小子。”
卫戈朗笑着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