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桐穿着质朴宽大的红棕格子围裙,带着一身呛鼻的油烟味和糊味,短发跑得乱糟糟,欢喜地转开门把手,不想见到的来人是江奕白。
他衣裤纤尘不染,熨烫得见不到一丝褶皱,头发梳到柔顺。
其光鲜亮丽和狼狈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双方打上照面,都愣了一瞬。
巩桐笑意凝固在唇边,一时无所适从,好想摘下围裙,打理凌乱的头发。
江奕白快速扫视她,诧异地问:“你在做饭?”
巩桐不好意思地颔首。
“把厨房烧了?”房门一开,江奕白便闻见了清晰的焦糊味,“没受伤吧?”
巩桐羞赧,她搞出来的动静这么显而易见吗?他刚来就察觉到了。
“没。”巩桐低下头摇了摇。
江奕白稍微放心了些,换掉鞋子朝厨房走。
正好在门口遇上怒不可遏的林宇飞。
“叫你炒个菜都能把厨房烧起来,你说你还能做什么?”他指向巩桐的鼻子,火冒三丈地骂,“我家养你有什么用吗?”
巩桐缩在门外,打了个哆嗦。
江奕白朝旁边迈了一步,高大的身子完完全全遮挡住她,一把打开林宇飞指来的食指:“你家阿姨呢?怎么是她在做饭?”
“阿姨有事走了,没人做饭,我就让她做了。”林宇飞气鼓鼓地双手叉腰,不以为意地说。
“亏你想得出来。”江奕白啧啧称奇,“你不能做给她吃?”
林宇飞食指指向自己,好笑地回:“你觉得我像是会做饭的人吗?”
江奕白无奈地摇摇头,“行了,我也还没吃,你们都出去,我来做。”
巩桐不可思议地抬起眼,他会做饭?
江奕白转向她,看她一脸狐疑,忍俊不禁:“不相信我做的饭能下咽?”
巩桐毫不犹豫地摇晃脑袋:“不是。”
“那把围裙给我。”江奕白朝她伸出手,温煦地笑了下,徐徐漾开的一双梨涡足以勾魂摄魄。
巩桐好似被下了蛊,机械地脱掉围裙,递去他骨节分明的手上。
在江奕白接连的催促声中,巩桐和林宇飞齐齐退去了客厅。
但她着实不想和林宇飞待在同一个房间,又无时无刻不惦记着做饭状态的江奕白,便假借去拿酸奶,定在门槛一角观望。
室内开了暖气,江奕白脱掉大衣,把低廉的围裙罩在做工精良,价格不菲的羊绒针织衫上,压下三两分一丝不苟的贵胄之气,增添几多人间烟火的真实感。
仿佛高悬于顶,清冷孤傲的月亮跌落,她可以伸手触及。